宫里要办秋社庆典,乐府除了负责宴飨时的音乐,还要协助协调百戏表演。马骥听说有“角抵百戏”,顿时来了精神——他在历史书里见过,知道这是汉代的“综艺晚会”,有杂技、摔跤、幻术,比单纯听雅乐有意思多了!
他缠了李延年好几天,软磨硬泡要去看彩排,李延年被他缠得没办法,又想着让他多了解些汉代的表演艺术,便答应带他去城外的演练场。
刚到演练场,马骥就被眼前的热闹场面震住了——开阔的场地上,分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围着人,喝彩声、惊叹声此起彼伏,比乐府的安静氛围热闹了不止十倍。
最东边的区域,两个只穿犊鼻裤、赤着上身的壮汉正在角力,他们肌肉虬结,皮肤晒得黝黑,腰间系着粗麻绳,正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使劲往旁边拽。“喝!”左边的壮汉大喝一声,猛地发力,把右边的人往地上按,可对方也不甘示弱,死死顶住,两人僵持着,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周围的观众看得屏息凝神,时不时发出“好!”的喝彩。
“这就是汉代相扑吧?太猛了!”马骥看得眼睛都直了,刚想凑近些,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吸引——西边的区域,一个艺人正在表演“寻橦”,一根两丈多高的木杆立在地上,杆顶绑着铃铛,艺人穿着紧身短打,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动作快得像猴子。爬到杆顶后,他突然松开一只手,身体往外倾斜,铃铛“叮铃”作响,看得人揪心不已。紧接着,他又做了个“倒挂金钩”,双腿勾住杆顶,身体悬空,还伸手向观众挥手,周围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呼。
“牛逼!这技术,放现代也是顶尖杂技演员!”马骥兴奋得搓手,又往北边的区域走——那里有个艺人在“跳丸”,手里抛着六个彩色的圆球,圆球在空中划出弧线,他接得行云流水,一个都没掉。旁边还有个“掷剑”的,抛的是三把没开刃的短剑,剑光闪闪,看得马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最热闹的是南边的区域,一个俳优穿着滑稽的小丑衣服,脸上画着白粉,正跟一个宦官演小品——他模仿宦官说话的尖嗓子,还夸张地扭着腰,说:“昨日陛下赏了小的一颗葡萄,小的舍不得吃,揣在怀里,结果被耗子偷了!” 逗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连严肃的侍卫都忍不住咧嘴。
马骥看得正入迷,突然闻到一股硫磺味——一个幻术师正在准备“吐火”,他手里拿着一个小陶罐,往嘴里倒了些东西,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火把一吹,“呼”的一声,一团火焰从他嘴里喷出来,橘红色的火苗有三尺多高,吓得周围的人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他又拿出一把铁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后张嘴把刀吞了进去,只留刀柄在外面,观众们看得目瞪口呆,马骥也忍不住张大了嘴:“这是真吞刀?还是有机关?”
他看得太投入,忘了自己的身份,当那个“跳丸”艺人抛出八个圆球时,马骥忍不住跳起来,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用尽丹田之气大喊:“Bravo!安可!安可!兄弟牛逼!给你打Call!”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跳丸艺人的手顿了一下,差点把球掉了;吐火的幻术师手里的火把晃了晃,差点烧到自己的胡子;连正在角力的两个壮汉都停了动作,回头看他。
“呃…”马骥意识到自己又嗨过头了,尴尬地放下手,挠了挠头,“那个…我是说…好!太好了!非常好!就是…鼓励一下各位老师!”
李延年赶紧走过来,拉着他往旁边退:“休要喧哗!这是演练场,不是市井戏台,成何体统!”
马骥讪讪地跟着他退到边缘,眼睛却还离不开表演区。看到幻术师把吞下去的刀又拔了出来,马骥摸着下巴小声分析:“这刀肯定有问题,要么是能收缩的,要么是角度问题,视觉欺骗!刚才吞的时候,他脖子都没动,肯定藏在喉咙后面的机关里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被离得近的幻术师听到了。幻术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同行勿拆穿”的警告,还悄悄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马骥赶紧闭嘴,做了个“您继续”的手势,心里却还在琢磨:“要是我来设计,还能加个烟雾效果,更逼真!”
这时,负责角抵的军官注意到了马骥——他穿着乐府的半旧深衣,却不像其他人那样规规矩矩,一会儿指指点点,一会儿小声嘀咕,看着就格外显眼。军官走过来,拍了拍马骥的肩膀,笑着起哄:“这位郎君看着这么热衷,何不下来试试角抵?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异域的身手!”
“我?”马骥指着自己,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军官大哥您看我这小身板,细胳膊细腿的,上去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别到时候被摔散架了,还得麻烦各位抬我回去!”
可周围的侍卫和艺人们都跟着起哄,连那个跳丸艺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笑着喊:“来一个!来一个!” 李延年也觉得有趣,笑着说:“无妨,就是玩玩,他们会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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