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烛火摇曳,将满室红绸映得暖融融的。温瑜卸下沉重的凤冠,指尖刚触到鬓边的珠花,便听见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
蓝曦臣先一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盒中是三只白玉杯,杯沿雕着缠枝纹,恰好能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同心结。
温瑜目光落在随后进来的蓝忘机身上。他仍穿着那身月白喜服,只是领口微敞,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耳尖红得像浸了血,手里还攥着个酒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时辰差不多了。”蓝曦臣将托盘放在桌上,两只白玉杯里盛着琥珀色的酒液,他拿起一杯递向温瑜,另一只则递给蓝忘机,“按规矩,该饮合卺酒了。”
蓝忘机接过酒杯的手微微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偷瞄了温瑜一眼,见她正望着自己,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低声道:“我……不胜酒力。”
温瑜忍不住轻笑:“不过是杯合卺酒,浅尝即可。”
蓝曦臣也温声劝道:“就一口。”
蓝忘机这才点头,攥紧酒杯与他们碰了一下。温瑜仰头饮下,酒液清冽带着微甜,刚放下杯,便见身侧的蓝忘机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眼神也开始发飘,握着酒杯的手一松。“咚”的一声——蓝忘机竟直挺挺地倒在了桌上,手里的酒杯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
满室寂静。蓝曦臣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探了探蓝忘机的呼吸,确认只是醉倒,才抬头对温瑜笑道:“他这杯倒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先让他睡会儿吧。”蓝曦臣扶着温瑜坐下,为她续了杯温水,“今日闹了一天,你也乏了。”
蓝曦臣小心地将蓝忘机扶起,他身子软得像没了骨头,头一歪便靠在了兄长肩头,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温瑜伸手搭了把力,看着蓝忘机毫无防备的睡颜,忍不住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烫的耳尖,触感细腻得像上好的暖玉。
“他自小就这样,沾不得半滴酒,沾了便人事不知。”蓝曦臣将人半抱半扶到床边,小心地替他褪去外袍,只留中衣,又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今夜便这样歇着吧,他醉得沉,怕是要睡到天明。”蓝曦臣替温瑜掖好被角,自己也挨着床沿躺下,与她之间隔着恰好的距离,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温瑜“嗯”了一声,侧头看向蓝忘机,月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他恬静的睡颜上,竟比白日里多了几分稚气。她又转头看向蓝曦臣,他正望着帐顶,侧脸在烛影中显得格外柔和,察觉到她的目光,便转过头来,对她温柔一笑。
“睡吧。”他轻声道。
一夜无话,帐内只有三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帐内时,温瑜先醒了。身侧的蓝曦臣还睡着,睫毛长长的,呼吸均匀,平日里温和的眉眼在睡梦中更显清俊。而另一侧的蓝忘机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整个人几乎要贴过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侧,头埋在枕间,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温瑜刚动了动,蓝忘机便倏地睁开了眼,眼神还有些迷蒙,待看清自己的手正搭在温瑜身上,又对上她带笑的目光,顿时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脸颊“腾”地红透,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虞之……姐姐……”他结结巴巴地道歉,慌忙坐起身,却因动作太急,头“咚”地撞在了床柱上,疼得他闷哼一声,捂着额头,眼眶瞬间红了。
这一声动静惊醒了蓝曦臣,他睁开眼,见蓝忘机捂着额头,温瑜正憋着笑,便明白了七八分,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揉了揉蓝忘机的发顶:“醒了?头还疼吗?”
蓝忘机摇摇头,又点点头,目光躲闪着不敢看温瑜,只小声嘟囔:“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便不记得吧。”温瑜笑着坐起身,“先起来洗漱,阿羡怕是已经在外面等不及要闹了。”
提到魏无羡,蓝忘机的脸更红了,却还是听话地掀开被子下床,只是走路时脚步还有些发飘,想来宿醉的后劲还没过去。蓝曦臣起身时,自然地替温瑜理了理微乱的衣襟。
待三人收拾妥当走出房门,魏婴果然抱着酒坛守在廊下,见他们出来,立刻嚷嚷起来:“温姐姐,泽芜君,蓝湛!你们可算醒了!我带了姑苏新酿的天子笑,要不要尝尝?”
蓝忘机一听“酒”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却被蓝曦臣按住肩膀。蓝曦臣笑着对魏婴道:“今日怕是不行了,叔父与仙督还在厅内等着用早膳。”
魏婴撇撇嘴,却也没再坚持,视线在三人之间转了转,忽然凑近温瑜,小声道:“温姐姐,昨夜……没发生什么吧?”
温瑜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耳尖爆红的蓝忘机和含笑的蓝曦臣,故意拉长了声音:“你说呢?”
魏婴顿时来了兴致,正要追问,却被蓝忘机一把拽住后领拖走了:“走了,吃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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