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城下,南川大营。
蛮烈正志得意满地听着各部将领汇报攻城进展。虽然黑山城依旧顽强,但他相信,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破城只是时间问题。他甚至已经开始筹划城破之后,如何处置木赤、兀术以及那个可恶的萧凡。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如同疯了一般冲入中军大帐,马背上的斥候浑身浴血,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声音凄厉绝望,带着哭腔:
“大帅!不好了!粮……粮草!巴图将军押运的粮队,在‘一线天’峡谷遭梁军埋伏!全军……全军覆没啊!粮草……数里粮车,尽数被焚毁了!”
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蛮烈和所有南川将领的头顶!
整个大帐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你……你说什么?!”蛮烈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因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摇晃,他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目眦欲裂,“再说一遍!巴图有四千人!粮队在哪被伏?!”
“是……是一线天……伏兵不多,但……但火攻,还有滚木礌石……兄弟们死得太惨了……粮草全没了……”斥候语无伦次,显然还未从地狱般的场景中恢复。
“噗——!”蛮烈急怒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踉跄几步,被亲卫扶住才没有摔倒。
四千护粮军!足够十五万大军食用近半月的粮草!就这么……没了?!
没了粮草,他这十五万大军吃什么?喝西北风吗?军心立刻就会崩溃!还谈什么攻城?!
“萧!凡!!”蛮烈发出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难以置信,“一定是他!只有他!只有他敢如此!本帅要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他疯狂地打砸着帐内的一切,状若癫狂。众将噤若寒蝉,无人敢劝。
然而,祸不单行。
又一名斥候仓皇闯入:“报!大帅!紧急军情!北方发现大批梁军旗帜!兵力……兵力恐不下十万之众!距黑山城已不足百里!”
“十万援军?!”这个消息如同另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蛮烈和所有南川将领的心上。
前有坚城未破,粮草被毁,军心即将动摇;后有十万敌军援兵即将赶到,前后夹击……
完了!
所有南川将领心中都涌起这个绝望的念头。
蛮烈也停止了咆哮,脸色灰败,冷汗涔涔而下。他虽是猛将,却也深知兵法,此刻局势已恶劣到无以复加!
再打下去,必是全军覆没之局!
“撤……撤退……”蛮烈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不甘,“传令……全军……即刻停止攻城,收拾营寨,向南撤退……退回赤色城……”
这个命令无比艰难,但却是唯一明智的选择。众将领虽然同样不甘,却也无话可说,纷纷领命,仓皇出帐安排。
南川大军开始如同潮水般狼狈南撤,丢下了大量来不及带走的攻城器械和物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然而,蛮烈的愤怒和屈辱需要宣泄口!他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在了那个以区区数百人就毁了他整个战略的萧凡身上!
“萧凡!本帅绝不会让你活着回去!”蛮烈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亲卫队!”
“在!”一群彪悍的将领应声。
“哈森!本帅给你两万轻骑!都是最快的马,最好的弓!你给本帅听着!”蛮烈死死盯着麾下以勇猛和追踪闻名的将领哈森,“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管付出多大代价!给本帅追上萧凡那伙人!拿他的头来见我!拿不到他的头,你就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哈森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必取萧凡首级,献于大帅帐前!”
很快,两万南川最精锐的轻骑兵脱离了大部队,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南方萧凡可能活动的区域,扑了过去!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萧凡的人头!
蛮烈这是典型的“断尾求生”,甚至可说是“断尾复仇”。他宁愿冒着主力被梁军援兵追击的风险,也要抽出两万精锐,去追杀那支让他功败垂成、颜面扫地的梁军小部队!其对萧凡的恨意,已然达到了癫狂的程度。
黑山城头,守军惊讶地发现南川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了满地狼藉。
“退了?南川蛮子退了!”劫后余生的欢呼声终于响起,守军们相拥而泣。
冷锋、木赤、兀术等人却不敢有丝毫大意,直到派出的斥候确认南川大军确实是在全面南撤,并且北方出现了庞大的“梁”字旗援军时,他们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是朝廷的援军!朝廷的援军到了!”城头上爆发出更加狂喜的呼喊。
冷锋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王爷的奇策成功了!黑山城,守住了!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关于萧凡率孤军深入敌后、焚毁南川粮草,以及蛮烈派出两万精锐骑兵疯狂追杀的消息,也陆续传回了黑山城。
所有人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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