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战神赘婿 第81章 百草辨药，白龙显威

穿过迷心幻阵后，守谷弟子引着秦渊与苏清雨，并未直接前往下一处关卡，而是沿着一条更为幽静的石板小径，向山谷深处行去。沿途所见，奇花异草愈发繁盛，空气中弥漫的药香也变得更加浓郁复杂，吸上一口，都觉神清气爽，仿佛能洗涤肺腑。

约莫一炷香后，三人来到一座依山而建、半是天然半是雕琢的轩阁之前。轩阁以古木和青竹为主体，匾额上书“百草轩”三个篆字，笔力虬劲，带着一股草木生长的蓬勃生机。尚未入内，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而温和的生命能量。

“二位，此地便是我药王谷收藏天下奇珍、辨识百草灵药之所‘百草轩’。” 引路的守谷弟子在轩外停步，神色比之前更为恭敬了几分，“三长老已在轩内等候，负责对二位的‘辨药天赋’一考。弟子告退。”

弟子躬身离去。秦渊与苏清雨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凝重。医道与辨药，对于并非此道出身的他们而言，或许比直面刀光剑影更为棘手。尤其是秦渊，他更擅长的是毁灭而非救赎，对此道可谓一窍不通。

“进。”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从轩内传出。

二人迈步而入。轩内光线明亮而柔和，并非来自灯火，而是四周墙壁上镶嵌的无数夜明珠以及某些能自发莹光的奇异植物。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玉质或木质架子陈列其中，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数以千计的药材，有的干制，有的则依旧保持着鲜活，栽种在特制的玉盆之中，生机盎然。

一位身着深青色长老服饰、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古朴的老者，正负手立于轩堂中央。他身形瘦高，背脊挺直，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人心，又带着常年与药材打交道沉淀下来的沉静。他周身并无强大的能量波动，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令人不敢小觑。此人，便是药王谷三长老，药尘子。

药尘子的目光先是落在秦渊身上，锐利的眼神在他身上略微停留，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显然是察觉到了秦渊体内那股灼热霸道却隐带晦涩（伤势未愈）的龙力，以及那挥之不去的血腥煞气。但他并未多言，目光随即转向了苏清雨。

当他的目光触及苏清雨时，那古井无波的眼底深处，骤然掠过一丝极淡的惊异与探究。就在方才，他清晰地感知到谷口方向传来的、那短暂却无比清晰的“双龙共鸣”的波动。赤龙之力阳刚霸道，他略有感知，但这纯净冰冷、带着太阴气息的白龙之力，却是罕见至极！更让他心惊的是，此女身上竟无多少杀戮戾气，反而有种初雪般的纯净感，与那霸道龙力形成奇妙反差。

“老夫药尘子，负责‘辨药’一考。” 三长老收回目光，声音平淡无波，直奔主题，“药王谷以医立世，以药济人。不识百草，不明药性，纵有通天武力，亦与莽夫无异，不配得我药王谷灵药。”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药王谷长老固有的傲然，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真理。

他袖袍轻轻一拂。

旁边一张光滑如镜的青玉长案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九个玉盘。每个玉盘之中，都盛放着一株或一份药材。这些药材形态各异，有的色泽艳丽，有的朴实无华，有的奇形怪状，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或浓郁或内敛的灵气波动。

“此九物，皆非俗品，亦非轻易可得。” 药尘子目光扫过玉盘，语气带着明显的考验意味，“限时一炷香。要求：辨识其名，简述其核心药性、生长环境及主要配伍禁忌。错一种，或未能辨出三种以上，此关即为失败。”

他的话语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手术刀般刮过二人：“需谨记，良药毒草，往往一线之隔。这其中，便有能救人于濒死的圣品，亦有能顷刻间夺人性命的剧毒之物！若辨识不清，妄加使用，后果不堪设想！” 这既是警告，也是施加心理压力。

压力骤然降临。这不仅考验知识储备，更考验心性、细致以及对药理的深刻理解。

秦渊眉头紧锁，他虽见多识广，但对于这些偏门稀有的药材，认知也极为有限，最多能凭气息感应出哪几种能量狂暴危险，哪几种相对温和，但要详细说出名目药性，却是强人所难。他下意识地向前半步，隐隐将苏清雨护在侧后方，目光投向了她，带着询问与毫无保留的支持。“尽力即可，万事有我。”他低声道。

苏清雨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三长老盈盈一礼：“晚辈愿一试。” 她能感觉到药尘子那审视的目光，以及秦渊无声的支持。这一关，必须靠她自己过。

她走到青玉长案前，目光沉静地逐一扫过那九种药材。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仔细观察它们的形态、色泽、纹理。

第一株，通体赤红，状如灵芝，却萦绕着淡淡的火焰纹路。

第二株，是一截枯木般的根茎，毫不起眼，却隐隐有雷光闪烁。

第三株，是一朵冰蓝色的花朵，花瓣剔透如琉璃，散发着寒气。

……

第七株，是一种漆黑的蘑菇，伞盖上有着诡异的白色斑点，看似平凡，却让苏清雨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

第八株，是一段紫金色的藤蔓，灵气充沛，生机勃勃。

第九株，是一颗干瘪的、暗红色的果实，表面有螺旋纹路，气息晦涩。

光靠肉眼和有限的药理知识，苏清雨只能勉强认出其中两三种曾在某些古籍插图上见过的，但细节已然模糊。常规辨识路径，几乎走不通。

时间一点点过去，旁边香炉里的檀香已经燃烧了近三分之一。轩内寂静无声，只有药材散发出的细微能量波动在空气中交织。

秦渊心中微沉，难道真要止步于此？他握紧了拳，已经开始思考若考核失败，该如何用“其他方式”获取龙骨兰。

就在这时，苏清雨闭上了双眼。她并非放弃，而是将心神彻底沉静下来，全力运转《**冰心诀》。识海中那枚“冰心”滴溜溜旋转，散发出纯净的清辉，抚平她内心的些许焦躁。同时，她悄然引动了体内那一丝白龙血脉之力，一股微不可察的寒意自她丹田升起，流转周身。

在她独特的灵觉感知中，世界变成了能量流动的脉络与光点。那九种药材，不再是具体的形态，而是九团颜色、性质、强度各不相同的能量源！赤红如焰，冰蓝似水，枯木藏雷，紫金蕴生……以及那漆黑蘑菇散发出的、带着不协调感的阴晦。

她缓缓抬起右手，纤纤玉指的指尖，凝结出九点细微如尘埃、却无比纯净剔透的冰晶。这冰晶不仅是寒意的凝聚，更是她感知的延伸。她以指为引，隔空轻轻拂过那九个玉盘。

随着她指尖冰晶的靠近，那些药材散发的能量波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产生了细微而独特的“涟漪”！这涟漪的形态、频率、强度，乃至其中蕴含的“情绪”（狂暴、温和、死寂、生机），都清晰地反馈回她的识海。

那赤红灵芝，反馈回一股灼热、暴烈的火属性能量，核心处却蕴含着一丝精纯的生命精华。（苏清雨心念急转，结合形态，得出判断：“赤炎火芝，生于地火熔岩边缘，性烈，大补气血，尤善驱寒毒，然火气过旺，虚火旺盛者忌用，不可与寒性剧毒之物同用，否则阴阳冲撞，立时毙命。”）

那枯木根茎，反馈回一股麻痹、躁动、带着毁灭气息的雷能量。（“雷击木心，需千年灵木遭天雷劈而不死，于焦枯中孕育一线生机所结。蕴含天雷之力，可炼体、破邪、镇魂，然能量狂暴，直接服用易损伤经脉，需以温和灵药中和。”）

那冰蓝花朵，反馈回一股精纯至极的冰属性能量，与她自身的白龙之力隐隐呼应，带着安抚与净化的特性。（“琉璃冰莲，生长于万年雪山顶峰冰魄寒潭之中。性寒，纯净，可清心涤魂，化解火毒、心魔，亦能作为某些高阶冰系丹药的主药。”）

……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指尖冰晶如蝶翩跹，精准地捕捉着每一种药材独特的能量“指纹”。结合她过去所学的一些现代药理知识（分析成分、作用机理）与古籍记载的碎片信息，迅速在脑海中整合、分析、判断。每辨出一种，她清越的声音便清晰报出结果，言辞精准，甚至补充了一些连药尘子都微微颔首的细节。

前面六种，她都准确无误！

然而，当她的指尖冰晶拂过第七个玉盘，那株漆黑的蘑菇时，异变发生了！

蘑菇反馈回的能量波动，并非它本身应该具有的、那种阴寒中带着诡异生机的毒性能量，而是一种更加隐晦、更加深沉，带着一种腐朽与死寂意味的能量！而且，这股能量与承载它的玉盘之间，存在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能量残留——那是另一种已经被取走的药材留下的痕迹！这残留极其淡薄，却被她高度集中的灵觉和冰晶的敏锐放大捕捉到了！

苏清雨的动作猛地一顿，秀眉紧紧蹙起。她反复用冰晶感知了数次，确认无误。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这感觉，就像是看到一幅几乎完美的临摹画，画工足以乱真，但用的颜料年代却对不上。

“怎么了？” 秦渊察觉到她的异常，低声问道，身体微微紧绷。

药尘子也目光一凝，看向苏清雨，带着审视与疑问：“此物有何难辨？莫非不知其名？” 他以为苏清雨是被这剧毒之物难住了。

苏清雨睁开眼，眸中清光湛湛，她指向那株黑色蘑菇，声音清晰而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三长老，此物有问题！”

“哦？” 药尘子白眉一挑，语气听不出喜怒，“有何问题？莫非你辨不出此乃‘幽冥鬼菇’，生长于至阴至秽之地，蕴含剧毒，能腐蚀神魂，触之即死？” 他刻意点出名字和毒性，带着一丝最后的考较。

“不。” 苏清雨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此物外形、气味，甚至大部分能量波动，确实与‘幽冥鬼菇’一般无二，足以假乱真。但，其核心的能量本质并非‘幽冥鬼菇’的阴秽死气，而是一种……人为模拟的、带着腐朽与湮灭特性的能量！而且，这玉盘之上，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属于真正‘幽冥鬼菇’的能量痕迹，以及一种……清灵草特有的、用于隔绝和净化气息的淡薄药性！这说明，此处的正宗‘幽冥鬼菇’近期被人用这株伪造品调包了！那调包者，还用清灵草处理过现场，企图掩盖痕迹！”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落针可闻！

秦渊眼中精光一闪，立刻上前一步，与苏清雨并肩，周身气息虽未完全爆发，却已如即将出鞘的利剑。药王谷重地，考核核心环节，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珍稀药材？这不仅是挑衅，更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药尘子脸上的平静终于被彻底打破，他一步跨到玉案前，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微风。苍老却稳健的手指直接拿起那株“幽冥鬼菇”，闭上眼，一股远比苏清雨磅礴、精纯而柔和的木属性能量如同水银泻地般探入其中。他的脸色随着探查，从严肃变为惊疑，最后化为铁青！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周身那温和的生命气息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庞大的威压让整个百草轩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好！好一个李代桃僵！” 药尘子怒极反笑，声音中带着冰冷的寒意与滔天怒意，“竟敢在我百草轩内，在老夫眼皮底下动手脚，真是好大的狗胆！” 盛怒之下，他甚至顾不得长老风度，爆了粗口。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直射苏清雨。那眼神中的审视与怀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欣赏与震惊！

此女不仅身负罕见的白龙血脉，其感知力竟敏锐、精细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连他这等浸淫药道数百年的老家伙，一时不察都被瞒过，她却能通过能量本质的细微差别，甚至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残留，精准地发现问题所在！这份对能量，尤其是对草木精微之气的感应天赋，堪称恐怖！这已不仅仅是“辨药天赋”，而是一种直指本源的、“真视”般的能力！药王谷年轻一代中，无人能及！

“你……” 药尘子看着苏清雨，语气复杂，“你是如何感知到那能量残留与本质差异的？” 他并未怀疑苏清雨是内奸，因为若是内奸，绝不会主动揭穿。这更像是一种天赋的碾压。

苏清雨微微躬身，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一丝，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显然刚才高度集中精神进行微观能量辨析，对她的消耗不小。她声音依旧平稳：“晚辈侥幸，血脉之力对能量波动较为敏感，尤其是草木灵气与负面能量的差异。方才借助一丝寒冰之力凝聚于指尖，放大感知，方能察觉那伪造品核心的湮灭之力与正宗‘幽冥鬼菇’的阴秽死气截然不同，以及玉盘上那属于前者的微弱残留。此法极耗心神，让长老见笑了。” 她没有完全暴露白龙血脉和冰心诀，但给出的解释合情合理，并点出了消耗，显得更为真实。

药尘子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在她略显疲惫但依旧清亮的眼眸上停留片刻，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的怒容渐渐平息，恢复了古井无波，但眼神却柔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心思缜密，感知超凡，更难得的是，敢于直言，心性上佳。” 他点了点头，语气郑重，“此番辨药，你不仅通过了考核，更是立下一功。老夫之前所言，‘不识百草便与莽夫无异’，过于武断了。” 他这话，是对自己先前偏见的直接致歉，也是对苏清雨能力的最高肯定。“天赋异禀者，自有其通幽路径。今日，是老夫受教了。”

药尘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瓶身温润，显然不是凡物。他递给苏清雨：“此乃‘清灵解毒丹’，内蕴三道丹纹，虽非绝世珍品，但能解百毒，清心凝神，于外界行走，或有用处。算是老夫个人对你揭穿此事的谢礼，亦是赔礼。” 这份赠礼，不仅代表着他个人对苏清雨的认可，更隐含着药王谷长老的一个人情。

“多谢三长老。” 苏清雨没有推辞，坦然接过玉瓶，再次行礼。她确实需要这类丹药傍身。

药尘子目光扫过秦渊和苏清雨，最后定格在苏清雨身上，语气意味深长：“药材调包，非同小可。此事，老夫会立刻禀明谷主，彻查到底。你二人……继续前行吧，后面的关卡，多加小心。” 他没有明说，但“多加小心”四个字，已然暗示了谷内潜藏的不安定因素，可能因此事而被惊动，甚至可能对他们不利。

秦渊与苏清雨心中凛然，拱手告辞。

走出百草轩，阳光洒落，却驱不散二人心头的阴霾。药王谷，这个看似超然物外、悬壶济世的世外桃源，其内部，似乎也并非铁板一块。

药材调包，目的是什么？是针对这次考核，还是另有图谋？那伪造的毒菇，若未被识破，会流入何处？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苏清雨握紧了手中的玉瓶，感受着其上传来的温润凉意，心中暗道：“这药王谷的水，比想象中更深。不过，既然来了，龙骨兰我必须拿到。无论水里藏着什么，搅浑了，才好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