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山林间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气息。洛灿缓缓睁开双眼,一夜的调息让他的灵力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他看向对面蜷缩在干草堆里的阿羽,那孩子还在熟睡,脏兮兮的小脸上带着难得的安宁。
洛灿没有惊动他,起身走到溪边。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倒映着渐亮的天色。他将神识缓缓铺开,如同无形的蛛网向四周延伸,仔细探查着这片区域的每一寸土地。
约莫百丈开外,几条明显由人工开辟的土路出现在神识感应的边缘。这些道路虽然简陋,却规整地蜿蜒在丘陵与林地之间,与周围纯粹的自然景致形成了鲜明对比。看来,他们已经接近了有人烟的地界。
“洛大哥...”身后传来阿羽带着睡意的声音。小家伙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见洛灿站在溪边,他连忙爬起来,习惯性地拍打着身上沾着的草屑,小跑到溪边掬水洗脸。许是太久没有认真清理,那脏兮兮的小脸怎么洗也看不出原本的肤色。
“今日早些启程。”洛灿转过身,语气平淡。
阿羽用力点头,用湿漉漉的袖子胡乱擦了把脸,便乖乖站到洛灿身侧。
金戈剑再次腾空而起。这一次,阿羽站在剑尾的姿态明显熟练了许多。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虽然小手还是会不自觉地虚扶在洛灿腰侧,但已经能够坦然欣赏脚下飞速掠过的山川景致。
飞行约莫一个时辰后,下方的景象果然与昨日大不相同。纵横交错的官道如同灰色的脉络在大地上延伸,道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远远望去,就像一群群忙碌的蚂蚁。阿羽甚至看见一处设在路旁的简陋茶摊,几张破旧的木桌旁坐着几个歇脚的路人。
“洛大哥,下面那些路...还有人!”阿羽忍不住压低声音,指着下方,语气中难掩兴奋。这是多日来,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密集的人迹。
“是凡人的官道。”洛灿应了一声,操控飞剑稍稍提升高度,避免被下方的行人察觉。
阿羽几乎将整张脸都贴在了灵力护罩上,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下方的一切。那些推着独轮车的农夫、骑着驮马的商旅、坐在马车里的富户,甚至茶摊上飘起的袅袅炊烟,都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属于人间的生气。这与他熟悉的坊市和山林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又飞行了一段,下方出现了一个依河而建的村落。几十间土坯和木结构的房屋错落有致地散布在河岸两侧,依稀可见几个农夫在田间弯腰劳作,几个妇人正在河边浣洗衣物。
“那就是村子吗?”阿羽小声问道,眼中满是好奇。他自幼跟随爷爷在坊市边缘和山林中漂泊,对这种纯粹的凡人村落反而感到陌生。
“嗯。”洛灿瞥了一眼,“凡人聚居之地,多以农耕为生。”
阿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看着那些在田间辛勤劳作的模糊身影,又看了看脚下飞驰的剑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仙凡之间的鸿沟。
日头渐高,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城池的轮廓。青灰色的城墙在阳光下蜿蜒,城内屋舍层层叠叠,远远就能感受到一股繁杂的人气。
洛灿在距离城池尚有数十里的一处僻静山林按下剑光。
“前方有座城池,我们稍作休整,打听下路径。”洛灿对阿羽说道。直接御剑入城太过招摇,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阿羽乖巧地点头,跟着洛灿走出山林,踏上了那条通往城池的宽阔官道。银璃则躲在洛灿的袖口之中,露出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官道上顿时热闹起来。推着独轮车的农夫吆喝着让道,骑着驮马的商旅慢悠悠地前行,还有装饰华丽的马车载着富户经过,扬起细细的尘土。
许多路人见到洛灿气质不凡,虽衣着朴素,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度,都不由得多看几眼,下意识地让开道路。至于跟在洛灿身后、衣衫褴褛的阿羽,则被当成了随行的仆童。
阿羽紧紧跟在洛灿身后,小手不自觉地攥住了洛灿的衣角。周围嘈杂的人声、马蹄声、车轮滚动声,以及各种陌生的目光,让他感到些许不安。他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这个鲜活而喧闹的世界。
洛灿对此恍若未觉,步履从容地走向官道旁一个供路人歇脚的茶摊。这是个简陋的棚子,几张磨损严重的木桌旁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歇脚的行人。
“客官,用茶吗?”摊主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肩上搭着一条泛黄的汗巾,见洛灿气度不凡,连忙上前招呼。
“两碗清茶。”洛灿在靠边的空位坐下,淡淡道。
“好嘞!”摊主利落地取下肩上的汗巾擦了擦桌子,“两碗清茶,马上就来!”
洛灿从袖中取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可够?”
摊主眼睛一亮,连忙拿起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脸上堆起笑容:“够了够了,还有得多呢!客官稍等,这就给您找零。”
“不必了。”洛灿摆了摆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