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阁位于西南麓的灵犀谷”,此谷终年萦绕着淡淡的墨香与灵气波动,谷中多生一种名为符纹竹的灵植,其竹节天然带有细微纹路,是制作中高阶符纸的上佳材料。
阁楼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间悬挂着绘有玄奥符文的玉牌,在秋日暖阳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洛灿手持任务凭条,穿过前厅弥漫的朱砂与灵墨气息,来到后院一处相对僻静的独立处理间。
空气中混杂着兽皮的腥臊、药水的刺鼻以及一种独特的、仿佛被火焰燎过的焦糊味。
负责此事的是一位名叫李墨的炼气后期弟子。他身材瘦高,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异常干净,穿着一身沾染了各色颜料的灰色短褂,眼神锐利而挑剔。
看到洛灿,尤其是他空荡的袖管时,李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洛灿?接处理火蜥皮任务的?”李墨声音平淡,没什么温度,“跟我来。”
他将洛灿带到一张宽大的石案前。石案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五十张暗红色、还带着细微鳞片和干涸血迹的兽皮——正是未经处理的火蜥皮。
旁边摆放着几瓶颜色各异的药水、几把造型奇特的薄刃小刀、镊子,以及一个盛满清水的玉盆。
“剔除所有鳞甲、筋膜、残留血肉,祛除火毒与腥气,保留完整皮革。合格品需触感柔韧,色泽均匀暗红,无破损,无焦痕,灵气蕴含稳定。”李墨语速很快,拿起一张皮子做示范。
只见他动作娴熟如飞,薄刃小刀精准地切入鳞甲与皮膜连接的缝隙,手腕轻抖,一整片带着倒刺的暗红鳞甲便被完整剥离。
接着,他用特制的药水涂抹在皮膜上,中和火毒,药水与残留物接触,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并腾起一股刺鼻白烟。再用镊子和小刀,极其耐心地将那些顽固的筋膜和肉屑一点点剔除干净。
最后,将处理好的皮子浸入特制的清水中涤荡,去除药水残留和最后一丝腥气。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那张原本粗糙腥臊的火蜥皮,在他手中渐渐变得光滑、柔韧,呈现出内敛的暗红色光泽。
“看清了?”李墨放下工具,看向洛灿,“要点是‘稳、准、净’。手不稳,容易割破皮子。下刀不准,残留筋膜或割坏纹理,祛毒除腥不彻底,这皮子就是废料,画上去的符纹灵力传导不畅,极易失败。”
他指了指旁边一堆散发着焦糊和腥臭味的失败品,“这些都是前车之鉴。损坏一张,照价赔偿,一阶下品火蜥皮,市价十贡献点。”
他将工具推到洛灿面前:“开始吧。处理完一张,放在那边玉架上晾干。我就在隔壁制符,有问题自己琢磨,实在不行再叫我。”说完,便转身进了里间,留下洛灿独自面对这五十张兽皮。
洛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一丝紧张。他拿起一张火蜥皮,入手温热,带着粗糙的质感和刺鼻的腥臊气。他学着李墨的样子,先用薄刃小刀尝试剥离鳞甲。
“嗤啦!”第一刀下去,力道没掌握好,刀刃在坚韧的皮膜上拉出一道浅浅的白痕,差点割破。
火蜥皮蕴含的微弱火毒透过刀柄传来,指尖传来一阵灼痛。
他定了定神,没有急躁。断臂的经历让他比常人更能忍受痛苦,也更能专注于一点。
他将全部心神凝聚在右手上,回忆着李墨的动作细节,感受着刀锋与皮膜、鳞甲之间那微妙的触感。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火毒灼烧着手指,带来持续的刺痛。
刺鼻的药水味和腥气混合,熏得他眼睛发涩。长时间的低头和高度集中精神,让他脖颈僵硬酸痛。
尤其是单手操作,许多需要双手配合的细微动作,他必须用更巧妙的角度和腕力去弥补,消耗的心神和体力远超常人。
处理第一张皮子,他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小心翼翼如同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当最后一点筋膜被剔除,皮子浸入清水涤荡后取出,虽然光泽远不如李墨处理的那般完美,但总算完整,触感也算柔韧。
他轻轻吁了口气,将其放在玉架上。指尖的灼痛感依旧,但心中却升起一股小小的成就感。
第二张、第三张…速度渐渐提升。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在专注力上反而转化成了优势。
他心无旁骛,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手中的刀、眼前的皮和那需要被剔除的杂质。
当处理到第二十张时,他的动作已颇为流畅,虽不及李墨那般赏心悦目,但胜在稳定扎实,合格率极高。指尖因火毒灼烧而微微泛红,但眼神却愈发沉静锐利。
夕阳的金辉透过处理间的窗户,将室内染上一层温暖的橘黄。洛灿终于处理完最后一张火蜥皮,将其小心地放在玉架上。
五十张皮子,整齐排列。虽然光泽深浅略有差异,但都达到了“柔韧、完整、无破损、无焦痕、灵气稳定”的基本要求。只有三张边缘处有极细微的瑕疵,算是勉强合格。
洛灿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和僵硬的脖颈,指尖的灼痛感依旧清晰。他静静等待着李墨的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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