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无法言喻的灼热!
洞窟入口处那令人窒息的硫磺气浪,在深入洞窟仅仅数丈后,便如同温煦的春风般不值一提。此刻包裹洛灿身躯的,是来自地心深处、凝练到极致、仿佛要将万物都熔炼的恐怖高温!
空气不再是流动的气体,而是粘稠的、滚烫的、散发着刺鼻硫磺与金属熔融气味的液态火狱!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将烧红的烙铁碎片吸入肺腑,带来撕心裂肺的灼烧剧痛!视野彻底被翻滚扭曲的暗红光芒占据,光线本身都仿佛带着灼烧灵魂的力量。
沉重的压力更是无处不在!如同无数座无形的山岳,从四面八方狠狠挤压着他残破的骨骼和内脏!骨骼在呻吟,内脏在哀鸣,连流淌的血液都仿佛变得粘稠、滚烫,在血管中艰难蠕动。
洛灿如同一条被剥了皮、丢进熔炉的蠕虫,仅靠着右臂和左肩断臂夹着那块越来越滚烫、光芒越来越炽烈的“火引”石头,在滚烫崎岖、布满锋利硫磺结晶的地面上,一寸寸地向前挪动。
焦黑的皮肤与滚烫的岩石接触,发出“嗤嗤”的灼烤声,留下焦糊的痕迹和丝丝缕缕的血气。尖锐的结晶轻易划破本就褴褛的衣衫和脆弱的皮肉,深可见骨,血水刚渗出就被高温瞬间蒸干。
每一步挪动,都是对意志极限的残酷压榨。体内,燃血丹的药效在恐怖的高温高压下飞速流逝,强行压榨出的虚浮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枯骨叟涂抹的黑玉断续膏带来的剧痛与清凉感,也彻底被地火的酷热所淹没。
怀中的玉佩应激般散发灼热暖流,如同一个拼命运转的熔炉核心,死死护住心脉那最后一点微弱的跳动,对抗着外界无孔不入的毁灭性能量。
而那块“火引”石头,在接近地脉真火源头的环境中,仿佛彻底苏醒!它散发的波动不再是温和的呼唤,而是狂暴的牵引!
洛灿体内的灵魂灼痕,以及侵入经脉的那一丝赤炎蜥王火能精粹,在这双重引力的撕扯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轰然爆发!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惨嚎,终于冲破了洛灿紧咬的牙关!
那不是来自皮肉的痛苦,而是源自灵魂和骨髓最深处的焚烧!
灵魂灼痕所在的位置,那沉寂许久的隐痛,瞬间化作了点燃灵魂的烈焰!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魂魄,将其投入了沸腾的岩浆之中!每一次“火焰”的舔舐,都带来意识层面的崩解与重组,带来超越语言极限的恐怖剧痛!
经脉之中,那残余的火能精粹,更是被“火引”和地火环境彻底引爆!它们不再是温顺的暖流,而是化作无数条狂暴的、由纯粹火焰构成的火蛇!这些火蛇在他本就残破不堪的经脉中疯狂乱窜、撕咬、焚烧!
所过之处,脆弱的经脉如同枯草般寸寸断裂、焦枯!残留的煞气如同遇到克星的污秽,被瞬间点燃、净化,发出“滋滋”的声响,但这净化的过程同样伴随着经脉被灼穿的剧痛!
内外交煎!灵魂与肉身同时被投入了炼狱的熔炉!
洛灿的身体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在滚烫的地面上疯狂地抽搐、扭曲!焦黑的右臂残端无意识地拍打着地面,每一次触碰都带起一片焦糊的皮肉。
左肩断臂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双腿如同被烧断的木棍,僵直地蹬踹着。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嘶哑声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内脏被烧焦的腥甜。
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熔炉中沉浮、破碎。无数混乱的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闪现。
双水村清河畔,少年洛灿挥汗如雨地练习着飞镖,石头叔沉默地站在一旁……
第七堡烽火台上,少年兵卒浴血死战,血与火染红了残破的城墙……
寒渊狱黑潭边,冰冷的煞气侵蚀骨髓,玉佩传来微弱的暖意……
药园深处,晶鳞蛇冰冷的竖瞳,石殿崩塌的烟尘……
熔岩洞穴,赤炎蜥王那如同太阳般的金色怒眸,毁灭的吐息……
“活下去…小语…爹娘…”
一个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念头,如同沉入深渊的最后一块顽石,在即将被痛苦彻底吞噬的意识中,顽强地浮现!
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坚持,不能在这里化为乌有!
“给我……烧!!!”
他不再被动地承受这焚身炼魂的酷刑!强行运转起那早已融入骨髓的、最基础的功法——《莽牛劲》!
这本是锤炼筋骨气血的粗浅法门,此刻在焚身炼魂的地火绝境中运转,显得如此可笑,却又如此悲壮!
他没有试图去控制那些狂暴的地脉真火之力!他做的,仅仅是引导!用《莽牛劲》那粗糙的路径,如同在滔天洪水中挖掘一条微小的沟渠,艰难地将一丝被“火引”吸引而来、相对“温和”的地脉真火气息,引入体内!
嗤——!
如同滚油泼雪!那一丝微弱的地脉真火气息入体的瞬间,与体内狂暴的赤炎火能和煞气轰然对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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