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苍州山门,已成一片死寂废墟。
崩塌的山峰,湮灭的阵法,飘散的飞灰,以及那些仓皇逃窜、哭嚎远去的零星遁光,共同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魔主林烬的身影,已消失在主峰大殿深处,只留下笼罩全州的恐怖威压,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主峰,玄天殿。
昔日庄严肃穆、灵气盎然的宏伟殿堂,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死寂与不安。殿内阵法核心依旧在运转,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抵御着外界渗透进来的毁灭气息。留守在此的少数核心弟子和长老,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目光绝望地望着殿外那片破碎的天空。
就在这时——
嗡——!!!
大殿最深处,那座供奉着玄天宗祖师牌位、同时也是通往东域总坛的传送古阵所在的高台之上,空间猛地一阵扭曲!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纯金色光柱……凭空出现!光柱之中,蕴含着一股……浩瀚、威严、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与……震怒的……强大意志!
光柱缓缓收敛,显露出一道身影。
一名身着紫金云纹道袍,头戴七星冠,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星空的老者。他须发皆白,却肌肤红润,周身气息圆融一体,仿佛与天地大道相合。其威压之强,远超之前坐镇此地的玄玉真人,赫然是一位……灵海境的大能!
正是玄天宗当代宗主——玄玑真人的一道……分身投影!
“宗主!” “拜见宗主!”
殿内残存的弟子长老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跪伏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玄玑真人分身目光扫过满殿狼藉和众人惊惶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痛心与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与……无奈。他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众人托起,沉声道:“苍州之事,本座已知晓。尔等坚守至此,已属不易,速速通过古阵撤离,此地……交由本座。”
众人如蒙大赦,慌忙冲向那座闪烁着微弱光芒的传送古阵。
然而,就在此时——
“现在才想走,不觉得……太晚了吗?”
一个冰冷、淡漠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在大殿中凭空响起。
嗡——!
大殿门口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林烬的身影,一步踏出。他依旧是那副模样,黑发白袍(已不知从何处摄来一件简单黑袍披上),左眼漆黑,右眼白瞳,掌心托着那半寸暗金碑石。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高台上的玄玑真人分身,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魔头!”玄玑真人分身瞳孔骤缩,周身金光大盛,如临大敌。他能感觉到,眼前这魔头的气息,比情报中描述的……更加恐怖!更加深不可测!那是一种……近乎规则层面的压迫感!
“林烬!”玄玑真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声音恢弘,试图以大势压人,“你屠戮苍生,毁我山门,罪孽滔天!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若此刻幡然醒悟,交出那邪碑,自封修为,随本座回总坛受审,或可留下一线生机!”
“呵呵……”林烬笑了,笑声冰冷,不带丝毫温度,“玄玑老儿,到了此时,还在满口仁义道德,故弄玄虚?”
他缓缓抬起左手,那半寸碑石在他掌心微微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你们玄天宗,世代追杀身负魔碑传承之人,真的是为了……替天行道?”
他目光如刀,直刺玄玑真人分身:“告诉我,十年前,你们为何一定要置我母亲苏婉于死地?她闯入归墟海,真的是为了……堕入魔道?”
玄玑真人分身脸色微变,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厉声道:“魔头休得胡言!苏婉勾结邪魔,妄图释放归墟禁忌,其罪当诛!”
“释放禁忌?”林烬嘴角的嘲弄更浓了,他右眼白瞳之中,闪过一丝清冷的光华,“归墟海深处……那个东西……真的是……禁忌吗?”
他往前踏出一步,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还是说……那所谓的‘归寂之主’……根本就是……来自天外的……邪神!而你们玄天宗……所谓的守护苍生……不过是在……用无数魔修的血肉和怨念……作为祭品……喂养它!拖延它……彻底苏醒的时间!!!”
“什么?!”此言一出,不仅玄玑真人分身脸色剧变,连那些正准备踏入传送阵的弟子长老也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宗主分身。
“你……你胡说八道!”玄玑真人分身又惊又怒,周身金光剧烈波动,显然心神受到了巨大冲击,“魔头!安敢污蔑我玄天正道!”
“污蔑?”林烬左眼漆黑如夜,仿佛能吞噬一切谎言,“我母亲留下的残碑之上,不仅有她的绝笔,更有……你们玄天宗初代祖师,以秘法烙印的……忏悔与警示!他称那邪神为‘寂灭之源’,来自天外,以万物终极为食!他与其他八位至强者,以自身和九碑为代价,才将其勉强封印!而你们这些后人……却早已忘了初衷!甚至……可能已被那邪神的低语所蛊惑!变成了……帮它寻找‘食粮’的……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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