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撕开浓得化不开的煞气迷雾,其速锐减,最终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缓缓消散。被其包裹的林劫、庞博、黑皇、韩立等人,顿觉周身一轻,那股撕裂空间的眩晕感迅速退去,纷纷跌落在地。
“咳咳……”林劫率先挣扎着半跪而起,喉头一甜,又强行将逆血咽下。他第一时间检查自身,道宫震动,气血亏损严重,双臂更是如同断裂般剧痛,那是强行驾驭复苏的青铜战戈以及对抗化龙威压的后遗症。但他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杆青铜战戈。
此刻的战戈,已大不相同。暗红色的锈迹剥落大半,露出下方冰冷幽暗的金属本体,上面古老的战争刻痕清晰可见,彷佛记录着无数场戮神之战。戈身不再死寂,而是隐隐吞吐着微弱的乌光,一股内敛却极端可怕的杀戮战意深藏其中,与他体内的气血隐隐共鸣。它并未完全沉寂,似乎因为林劫的血液与战意,初步认可了这位持戈者。
“小子,没事吧?”庞博(战祖)大步上前,他体魄强横,虽被法则禁锢,但并未受太重的内伤,此刻满脸关切,同时眼神惊异地盯着那青铜战戈,“这玩意儿……了不得啊!刚才那股战意,连老祖我都觉得心惊!”
黑皇也凑了过来,狗眼里闪烁着贼光,鼻子使劲嗅着战戈:“汪!上古大能的本命战兵,至少是圣人级别,甚至可能更高!虽然残破了,灵性几乎磨灭,但这股不灭的战意……小子,你捡到天大的便宜了!不过,这因果也大了去了!”
韩立、赵狼等人也相继起身,个个带伤,心有余悸。韩立默默服下几颗丹药,看向林劫的目光更加复杂,有感激,更有深深的忌惮。方才若非月桂令最后爆发,他们所有人恐怕都已葬身在那炎阳神将之手。
“此地不宜久留,那金甲鸟人未必不会追来。”赵狼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警惕地环顾四周。
众人这才有机会打量眼前的环境。
他们身处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脚下依旧是暗红色的砂石,但比之上游更加冰冷坚硬。前方,那浩瀚无边的葬兵河依旧在缓缓流淌,暗红色的河水无声无息,河面上漂浮的残兵碎片似乎更多了,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如山岳的未知兽骨沉浮,散发出令人心季的苍凉气息。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视线尽头,那片在浓郁煞气迷雾中若隐若现的轮廓——残破的青铜殿宇。
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它的宏伟与破败。那并非一座完整的宫殿,而是一片连绵的废墟,大部分都已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露出的部分青铜墙壁上,布满了绿色的铜锈与暗沉的血污,更有无数刀噼剑砍、法则侵蚀的可怕痕迹,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惨烈大战。一种比葬兵河本身更加古老、更加沉重的气息,从废墟中弥漫开来,压得众人有些喘不过气。
“就是这里……月桂令将我们带到了此地。”林劫低头,从怀中取出那枚月桂令。此刻的令牌光华内敛,恢复了古朴无华的模样,只是触手依旧温润,方才正是它关键时刻自动护主,撕裂了炎阳神将的法则禁锢。
“广寒天苏家……他们为何屡次助我?”林劫心中迷雾重重。从最初的星空古道援手,到如今的葬兵河救险,这苏家的举动,透着诡异。
“咚……”
就在这时,那来自葬兵河深处的青铜棺椁心跳声,再次微弱地传来,这一次,似乎距离他们并非遥不可及,而且……心跳的源头,彷佛与这片青铜殿宇废墟,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与此同时,林劫手中的青铜战戈,也再次发出了轻微的嗡鸣,戈尖自主地指向那片青铜殿宇废墟的方向,一股渴望、一种同源般的战意,在戈身流转。
“看来,答案就在里面了。”庞博(战祖)舔了舔嘴唇,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燃烧起熊熊战火,“能让这等上古战兵产生共鸣,这废墟里肯定有好东西!说不定有老祖我恢复实力的机缘!”
黑皇人立而起,爪子间不知何时摸出了几面残破的阵旗,在地上写写画画,狗脸凝重:“汪!别高兴太早!这地方煞气之浓,是外面的十倍不止!而且有极其强大的残阵与战魂执念残留,一步踏错,化龙秘境来了也得饮恨!你们看那些地面……”
经它提醒,众人凝神望去,只见通往青铜殿宇废墟的路径上,看似平静的暗红色砂石之间,隐约可见一些扭曲的符文闪烁,空中偶尔会无声无息地划过一道黑色的空间裂缝,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更远处,一些区域弥漫着颜色各异的光晕,那是混乱的法则碎片形成的绝地。
“能推算出生路吗?”林劫看向黑皇。他对阵法了解不深,但深知这条死狗的阵法造诣极高。
黑皇皱着眉头,爪子划拉了半天,才不确定地道:“汪……很难!这里的阵法与煞气、战意、甚至时空碎片纠缠在一起,混乱不堪,而且时刻在变化。只能勉强推演出几条相对‘平稳’的路径,但依旧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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