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定如磐:入室澄明,智通天地
第一章:心海筑基,大定之始
清玄峰的晨雾带着草木的清香,楚根立于静心坪的青石上,身姿如松。他双目轻阖,并非在打坐,只是静静地站着,却仿佛与周围的山、石、雾、风融为一体,气息沉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自心灵登堂,能在定境中参悟万法后,他便隐隐感觉到,“定”的境界仍有深可挖。登堂时的“物我两忘”,更多是借助外物(如混元道箓)为锚点,虽能隔绝杂念,却未达“自定”之境。而《太清道经》中“心定而后智生,智生而后道成”的记载,让他明白:真正的心灵入室,当是“心神大定”——不依赖外物,不刻意强求,心自澄明,境自安定。
这日,楚根摒弃了所有辅助入定的手段,既不观呼吸,也不存想混元道箓,只是单纯地“觉照”自己的内心。
起初,心海仍如微澜的湖面,偶尔有杂念的涟漪泛起——昨日丹堂送来的新药方尚有瑕疵,执法堂对青岚宗的巡逻路线需再调整,甚至想起幼时在黄土村捉鱼的趣事。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拉回”注意力,只是以一种近乎“旁观者”的清明,静静地看着这些念头生起、流转、消散。
他发现,当自己不抗拒、不追随,只是纯粹地“看见”杂念时,它们便如无根的浮萍,难以在心头扎根。
“新药方的瑕疵,是丹道精进的契机,不必焦虑;巡逻路线的调整,是守护之责的细化,无需急躁;幼时趣事,是过往印记的浮现,坦然接纳即可……”
念头来去,楚根的心神始终如磐石般稳固。他的“觉照”越来越敏锐,不仅能察觉显意识的杂念,甚至能“看”到潜意识中潜藏的细微波动——那是对未来的隐忧、对自身的期许、对过往的追忆,种种情绪如同深海的暗流,曾在不经意间扰动他的判断。
而此刻,在“觉照”之下,这些暗流也渐渐平息。
不知站了多久,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落在他脸上时,楚根忽然感到心中一声轻“嗡”。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海深处升起,又缓缓沉淀,最终化作一块温润的“基石”。自此,无论杂念如何流转,心海的底色始终是平静的——如古井无波,却又生机勃勃,能映照万物,却不被万物扰动。
“这便是‘心神大定’的雏形么?”楚根睁开眼,眸中没有丝毫迷茫,只有一片澄澈的清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看待世界的视角变了:过往的烦躁、焦虑、急切,都化作了平静的觉知;曾经让他犹豫的选择,此刻在心中条理分明。
他转身走向剑庐,路上遇到两个争执的外门弟子——两人因练剑时的细节起了冲突,面红耳赤。换做从前,楚根或许会直接指出对错,或先安抚情绪,但此刻,他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在心神大定的状态下,他能清晰地“看到”争执背后的原因:一个弟子急于求成,剑招失了章法;另一个弟子过于固执,忽略了对方的进步。他没有开口,只是捡起地上的树枝,在两人面前的地上画了一道剑痕——起笔急,收笔滞,正是两人剑招的问题所在。
两个弟子看到剑痕,瞬间明白了症结,面面相觑,随即羞愧地低下了头。无需多言,争执已解。
楚根微微一笑,继续前行。他知道,心灵的“入室”,并非让心变得冷漠,而是以更清明的觉知,直抵事物的本质。这种“定”,是智慧的土壤。
第二章:理智如镜,洞察本质
心神大定带来的第一个显着变化,是绝对理智的状态。
楚根发现,自己能轻易摆脱情绪的干扰,以一种近乎“剥离”的视角分析问题。无论是修行中的瓶颈,还是宗门事务的繁杂,甚至是突发的危机,他都能迅速理清脉络,找到最优解。
这日,蜀山收到急报:与蜀山交好的“流云宗”突遭不明势力袭击,山门被毁,宗主重伤,求援信鸽只来得及传回“血月”二字便气绝。
长老会紧急议事,众人神色凝重。
“‘血月’?莫非是消失百年的邪修组织‘血月教’?”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当年血月教以活人炼血丹,被正道联手剿灭,没想到竟死灰复燃!”
“流云宗与我蜀山唇齿相依,必须出兵援助!”执法堂长老按剑而起,“我愿带执法堂弟子即刻出发,荡平血月教!”
“不可!”另一位长老反驳,“对方底细不明,贸然出兵恐中埋伏。况且血月教若真有复兴之力,必布下天罗地网,我等需先查探清楚再说!”
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气氛愈发紧张。楚根坐在末位,始终沉默,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在他的觉知中,每个人的观点都带着情绪的底色:主战者有旧日恩怨的激愤,主查者有对未知的顾虑,而更多人则夹杂着对蜀山安危的担忧。这些情绪并非无用,却会模糊问题的核心。
待众人争论稍歇,楚根缓缓开口:“血月教是否复兴,尚未可知。‘血月’二字,可能是标识,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求救者的误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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