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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娅的手停在门把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真昼那句带着松动的解释,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有释然,有委屈,还有一丝被瞒着的愠怒。
她没有回头,只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轻得像叹息:“知道了。”
话音刚落,门轴转动的轻响划破房间的寂静。就在她即将迈出门槛时,真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对了,父亲大人说过几天有场家族聚餐。”
筱娅的脚步顿住了。
“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出席。”真昼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重量,“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柊家的一份子。”
停顿片刻,她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会帮你找个借口。”
空气里静了两秒,筱娅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是或否。走廊的灯光勾勒出她紧绷的背影,下一秒,那身影便消失在门外,只留下门被轻轻带上的闷响。
房间里重新陷入沉默,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旷中交织。
天翔从办公桌边直起身,走到真昼身旁,目光落在紧闭的门板上,眉头微蹙:“你就这么告诉她了?”
真昼抬手按了按眉心,眼底的疲惫比刚才更重了些。她转过身,靠在桌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的纹路:“不告诉她,还能怎么样?”
她抬眼看向天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难道要让她一直在这里僵持着吗?真闹到父亲大人那里,我们俩或许能扛住,但她呢?”
“她明摆着违抗家族的晋升安排,到现在还是个军曹。”真昼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对现实的清醒,“你觉得那些分家的人,会放过这个对付嫡系的机会吗?只会找个由头,让父亲大人狠狠罚她一次,好挫挫我们这一脉的锐气。”
天翔沉默了。他想起柊天利那副看似温和实则说一不二的性子,想起分家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不由得点了点头:“老爷子的脾气,的确做得出来。”
真昼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在桌沿掐出一道浅痕:“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有些风雨,能替她挡着,就挡着吧。”
天翔摸了摸下巴,眉头微蹙:“筱娅这性子向来沉稳,平时哪会这样?今天是真反常——连代表柊家嫡系的信物都掏出来了,这是真没给自己留余地。”
他咂了下舌,语气里带点复杂的戏谑:“为了那小子,连你这个亲姐姐都敢硬顶,这股劲儿……看来是真被冲昏头了。怎么,那小子魅力就这么大,能把我这小姨子的魂都勾走?”
真昼抬眼扫了他一下,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锐利:“事情还没弄明白,你就开始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天翔对上她的目光,心里莫名一紧——这是真动气了。他赶紧收了玩笑的调子,却还是维持着几分漫不经心:“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那眼神、那股执拗劲儿,藏都藏不住。你天天跟她相处,会看不出来?”
说着,他往桌沿一靠,又摆出那副事不关己的慵懒样子,仿佛刚才的凝重只是错觉。
真昼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我自然看得出来。”她的目光飘向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是……只希望她别因为一时冲动,选错了路。”
天翔没再接话,心里却暗自思忖:选没选错不好说,反正少不了一番波折。
他所知的剧情里,这一段本就模糊不清,连个明确的定位都没有,更别提感情线的走向了。如今自己这一穿越,原本就朦胧的脉络更是变得错综复杂,连他都摸不准接下来会偏向哪个方向了。
此时,一栋公寓的房间里,百夜优一郎昏迷在床上,脸色还有点苍白。床边的椅子上,早乙女与一趴在床沿,脸贴着微凉的被单,已经睡熟了,眉头却还轻轻皱着,好像在梦里也惦记着什么。
忽然,床上的优一郎手指轻轻动了动,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昏昏沉沉中,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旁边的与一。
“与一……与一?”他的声音又轻又哑,像刚睡醒,带着点费劲。
早乙女与一的耳朵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睡眼里还含着点水汽。等看清优一郎睁着眼睛看过来,他一下子就清醒了,猛地坐直身体,眼里全是惊喜,一把抓住优一郎的手腕:“优一郎!你醒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激动,又怕动作太猛牵扯到对方,便放轻了力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大家!”
窗外,月光正透过云层洒下来,清亮亮的。
它顺着窗户缝照进房间,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柔和的白光。
窗外那片被吸血鬼摧残得只剩断壁残垣的废墟,总在提醒着残酷的现实。若非如此,此刻房间里的安静与踏实暖意,真像一场安稳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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