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晨雾把山涧裹得像团湿棉花,脚下的鹅卵石滑得能拧出水分,云渊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根削尖的木棍,每走两步就往水里戳一戳——陈婆说山涧里藏着“水蜈”,专咬人的脚踝,毒汁能让腿肿成水桶,现在木棍的尖头沾着黏液,让他心里发毛,像攥着条滑溜溜的小蛇。
“师兄,这雾也太大了,我都看不清前面的路了。”柳知意跟在云渊身后,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斗篷下摆,狼牙吊坠在胸前晃悠,撞得她心口发慌。她刚才看到水里飘着片带血的兽皮,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留下的,现在每走一步都怕脚下突然冒出东西来。
苏暮雨走在中间,手里捧着地图,偶尔停下来用指尖蘸点山涧水,把模糊的路线重新描清晰:“再往前走三里,就能到‘乱石滩’,那里能看到小镇的炊烟。陈婆说小镇有个‘马老栓’,能卖我们不记名的马,还能帮我们藏行踪。”
石猛走在最后,手里提着块从山洞里搬的石头,走得“咚咚”响,像在给自己壮胆:“早知道山涧这么难走,当初就该跟瘦猴拼了!现在倒好,走得脚都软了,还没见到半点吃的,再这么下去,不等执法骑来,我们先饿死了。”
他的话刚落,前面的雾里忽然传来“嘶嘶”声,像无数根针在扎布。云渊立刻停下脚步,举起木棍:“别说话!有东西!”
话音刚落,雾里就冲出来一只半人高的怪物——浑身覆盖着黑褐色的鳞甲,脑袋像蜥蜴,嘴里淌着绿色的黏液,四肢是带倒钩的爪子,身后还拖着条布满骨刺的尾巴,正是陈婆说的“腐骨墟兽”!这东西是灵脉腐坏后变异的,黏液里带着剧毒,爪子能撕开修士的护体灵气。
“小心它的黏液!”苏暮雨立刻往后退,同时从怀里掏出黄符纸,指尖凝聚起仅存的一点灵气——隐气散的副作用还没完全过,她的灵气只恢复了三成,可还是咬牙把符纸往地上一贴,“起!”
黄符纸“轰”的一声燃起来,形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了墟兽。可墟兽只是晃了晃脑袋,尾巴一甩就把火墙抽散,绿色的黏液“啪”地甩在旁边的石头上,石头瞬间就被蚀出个大洞,冒着黑烟。
“他娘的!这孽畜真硬!”石猛举着石头就冲上去,朝着墟兽的脑袋砸去。墟兽侧身躲开,爪子一挥就挠在石猛的胳膊上,黑褐色的鳞甲刮过皮肉,瞬间就渗出血来,伤口周围很快就泛了黑——毒汁渗进去了!
“猛哥!”云渊大喊一声,手里的木棍朝着墟兽的眼睛戳去。墟兽吃痛,发出一声嘶吼,尾巴朝着云渊扫过来。云渊赶紧侧身躲开,可还是被尾巴上的骨刺划到了后背,斗篷破了个大口子,火辣辣地疼。
柳知意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是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三枚符纸,用力往墟兽身上扔去:“师兄,符纸!能定住它一会儿!”符纸正好贴在墟兽的背上,“滋滋”冒起青烟,墟兽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
“就是现在!”苏暮雨眼睛一亮,赶紧对云渊喊,“它左肋的鳞甲有缺口,是弱点!刚才我看到它被石头砸的时候,那里晃了一下!”
云渊立刻反应过来,抬手摸向胸口的神农尺——虽然灵气只恢复了四成,可他必须试试!翠绿的光芒从他掌心冒出来,像初春的新草,扎破雾层往指尖聚,他握紧拳头,朝着墟兽的左肋狠狠砸去!
“砰”的一声,神农尺的生机之力撞在墟兽的软肋上,墟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就软了下来,绿色的黏液顺着伤口往外流,很快就没了气息。云渊也被反震得后退两步,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胸口的神农尺虚影发烫,像在提醒他灵气消耗过度。
“猛哥!你怎么样?”云渊顾不上自己的伤,赶紧跑到石猛身边。石猛的胳膊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伤口周围的皮肤发黑,眼神也开始发直,显然是毒发了。
“没事…小伤…”石猛咧嘴想笑,却疼得倒抽冷气,“别管我…先赶紧走…万一再出来一只…我们就完了…”
“不行!我给你渡生机!”云渊立刻蹲下来,掌心贴着石猛的胳膊,翠绿的光芒顺着伤口往里钻。神农尺的生机之力像清泉,一点点冲刷着毒汁,石猛胳膊上的黑紫色慢慢退去,可云渊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他的灵气本来就没恢复,这么一渡,丹田空荡荡的,像被掏走了半块肉。
“云渊,别再渡了!”苏暮雨赶紧拉住他,“你的灵气不够,再渡会伤到自己的!我这里有陈婆给的解毒草,嚼碎了敷在伤口上,能缓解毒性。”说着,她从布包里掏出几株墨绿色的草,递给柳知意。
柳知意赶紧接过,用石头把草砸烂,敷在石猛的伤口上,又用布条缠紧:“石猛师兄,你忍忍,很快就不疼了。刚才你好厉害,一下子就砸中那怪物的头!”
石猛看着柳知意发红的眼睛,又看了看云渊苍白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都怪我…要是我灵气没被封,刚才就不会被这孽畜伤到,还让你消耗生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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