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灵舟破开晨雾时,京华的轮廓终于在天际线浮现。与西境的枯寂不同,这座天枢院本部所在的都城,竟透着几分末世里罕见的“繁华”——高耸的城墙由上古青石砌成,墙面上刻满了聚灵阵纹,淡金色的灵气如同溪流般在纹路间流淌,将城内的惰性灵气转化了近五成;城内错落着飞檐翘角的楼阁,最高的“天枢殿”直插云霄,殿顶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莹润的光泽,据说那是用“灵髓”混合陶土烧制而成,能永久汇聚灵气。
“这就是京华……”石猛扒着灵舟的栏杆,眼中满是震撼,“比青云阁外门气派十倍都不止!”他脚下的灵舟已缓缓驶入京华的“灵汐港”,港口内停泊着十几艘大小不一的灵舟,舟身上刻着不同势力的徽记——有天枢院各堂口的“星辰纹”,有药王宗的“药鼎纹”,还有三大世家的族徽,往来的修士衣着光鲜,气息远比外门弟子凝练,连最低阶的引气修士,都已将功法修至小成。
柳知意站在云渊身旁,指尖轻轻拂过灵舟的栏杆,目光落在远处一片种植着“月桂树”的区域,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那片林子……我好像去过。”话音刚落,她便晃了晃头,仿佛刚才的记忆只是错觉,“不对,我从未离开过青云阁,许是看错了。”
云渊心中一动——柳知意的异常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从百草仙府对上古阵法的熟悉,到此刻对京华景物的“似曾相识”,都暗示着她的身份绝不简单。他正想追问,王岳已冷着脸走了过来:“别磨蹭,玄玑长老已在‘迎客殿’等候,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不起。”
三人跟着王岳走下灵舟,刚踏上港口的青石板路,就感觉到一股比灵舟更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石板路下埋着暗渠,渠内流淌着“灵泉”,灵气顺着石板的缝隙渗出,滋养着路边的灵草——即便是最普通的“凝气草”,在这里也长得叶片肥厚,灵气浓度远超青云阁的培育品种。
“难怪都说京华是青溟界最后的‘净土’,”云渊心中暗道,却也察觉到异样——路边的灵草虽繁茂,却透着一股“刻意”的生机,叶片边缘泛着极淡的灰败,显然是过度依赖聚灵阵滋养,失去了自然生长的韧性。这像极了天枢院的处境:表面光鲜,实则根基早已因灵脉枯竭而动摇。
迎客殿坐落在天枢院本部的东侧,殿门两侧立着两尊石雕“镇灵兽”,兽目镶嵌着“萤石”,散发着淡淡的灵光,能驱散阴邪气息。殿内早已等候着几位修士,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紫色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颌下长须垂至胸前,腰间悬挂着一枚刻着“玄玑”二字的玉牌——正是天枢院保守派的核心人物,玄玑长老。
玄玑长老的目光扫过云渊三人,在云渊胸口停顿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随即化为威严:“你就是云渊?唤醒神农尺虚影,还能炼制上古丹药,倒是有些本事。”他的声音带着筑基后期修士的威压,寻常引气修士早已被压得喘不过气,云渊却运转《乙木化生诀》,一缕生机之力护住心神,从容躬身:“弟子云渊,见过玄玑长老。”
“倒是沉稳。”玄玑长老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石猛与柳知意,语气却冷了几分,“你二人修为低微,留在天枢院本部也无用,且去外门‘静心堂’暂住,没有传唤,不得擅自靠近内门区域。”
石猛刚想反驳,却被云渊用眼神制止——他知道,在天枢院本部,玄玑长老的权势远超青云阁的执事,贸然顶撞只会惹来麻烦。石猛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握紧斧头,跟着引路的弟子离去;柳知意走前,悄悄将一片月心草叶子塞到云渊手中,叶片上用灵气刻着“小心玄玑”四字,随即转身跟上石猛的脚步。
殿内只剩下云渊、王岳与玄玑长老三人。玄玑长老示意王岳退下,殿门缓缓闭合,他起身走到云渊面前,语气放缓了几分:“云渊,你可知神农尺对青溟界的意义?上古道魔大战后,灵脉枯竭,长生路断,唯有集齐三圣器,才能重铸天道。你能唤醒神农尺虚影,便是天选之人。”
云渊心中警惕,却不显露:“长老教诲,弟子谨记。只是弟子修为低微,对圣器的秘密知之甚少,还需长老指点。”
“指点自然是有的。”玄玑长老走到殿内的书架前,取出一卷泛黄的功法册子,递给云渊,“这是天枢院的正统功法《天枢清心诀》,能炼化惰性灵气,稳固道心,最适合木系灵根修士修炼。你若能放弃那旁门左道的《乙木化生诀》,专心修炼此功法,长老可破例收你为亲传弟子,还能为你提供‘灵髓丹’,助你早日筑基。”
云渊接过册子,指尖触到书页上的灵气,便知《天枢清心诀》的道韵与自己的空谷幽兰灵根完全不符——功法强调“压制生机,凝练灵气”,而他的灵根需“顺应生机,与草木共鸣”,强行修炼只会导致真元暴走,沦为入魔者。他心中明白,玄玑长老并非真心想指点他,而是想通过功法控制他,剥夺他对神农尺的掌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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