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剑圣录 第89章 大巫祭

“嗬…嗬…”小山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气声，眼睛猛地睁开，瞳孔中的灰暗漩涡急剧旋转，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

“不好！”老妪脸色一变，“那黑暗之力要反扑！”

大巫祭兜帽下的阴影也微微一动，似乎要出手压制。

但婠婠的反应更快！

她一直将部分心神与小山那丝微弱的印记相连，此刻清晰地感觉到，那深渊气息的爆发，并非毫无缘由，而是似乎被某种……同源而更高层次的存在……唤醒了！

她猛地抬头，冰蚀般的眼眸锐利如刀，并非看向小山，也非看向大巫祭，而是……穿透竹楼的壁障，望向北方的天际！

几乎在同一时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蛮横霸道的、充满了绝对撕裂与吞噬意味的恐怖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南疆！甚至压过了圣地那温和的生命气息！

这股意志，冰冷、混乱、暴虐，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竹楼内的幽蓝色火焰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湖心那株白玉圣树的光芒骤然暗淡，叶片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警报声！ 整个寨落的巫民，无论老少，都在这一刻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恐惧，纷纷跪伏在地，向着圣树方向祈祷！

大巫祭那一直稳如磐石的身影，猛地剧震了一下，兜帽抬起，仿佛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情绪！ “这是…？！如此纯粹的…深渊之力？！不可能！那扇门…难道…”

老妪更是脸色煞白，骇然失声：“来自北方！比…比那孩子身上的…强大…亿万倍！”

而婠婠，在这股恐怖意志掠过的瞬间，如遭雷击！

她体内那源于深渊之门的冰蚀之力，在这同源而至高无上的意志面前，竟如同臣子遇到了君王，发出了既恐惧又兴奋的战栗！识海深处，那被强行压下的、与杨越最后的链接，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与……无法言喻的悸动！

是他？！ 是他！ 但这气息…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非人！

“——！！！”

一声更加凄厉、更加痛苦、却带着一丝诡异欢愉的嘶鸣，从小山口中爆发出来！他心口的深渊灰气前所未有的炽盛，甚至开始反过来吞噬月华白光与“噬界”血芒！

他小小的身体剧烈扭曲，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诡异的黑色纹路，眼看就要彻底失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啦——！！！

南疆寨落的上空，那被茂密树冠和巫术结界笼罩的天空，如同一块破布般，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长达百丈的、狰狞无比的空间裂缝！

裂缝之后，不是星空，而是无尽翻滚的、冰冷的、充满了毁灭与死寂的…灰暗混沌！

一股比方才那席卷天地的意志更加具体、更加恐怖的吞噬之力，从裂缝中涌出，笼罩而下！下方的古木瞬间枯萎，生机被强行抽离，连光线都变得黯淡扭曲！

紧接着，在无数巫民惊恐欲绝的目光中，一只覆盖着暗沉狰狞骨甲、流淌着粘稠灰暗能量、巨大无比的手臂，猛地从那空间裂缝中……探了出来！

五指箕张，骨甲嶙峋，指尖缠绕着撕裂空间的黑色电光，带着碾压一切的绝对力量与令人窒息的疯狂意志，无视了下方的寨落、圣树、以及所有的一切……

直直地、精准地、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贪婪……抓向那座竹楼！抓向竹楼中……体内深渊之力被彻底引动、濒临崩溃的小山！

“吼——！！！”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最底层的、混合着无尽痛苦与绝对力量的咆哮，从空间裂缝之后滚滚传来，震荡着整个天地！

杨越！ 他以一种任何人都无法预料、无法理解的、彻底超越了凡人概念的……恐怖姿态， 归来！

目标，直指他那被深渊力量侵蚀、同样发生着诡异变化的……“弟弟”！

大巫祭猛地站起了身，斗篷无风自动，枯瘦的身躯中爆发出如同山崩海啸般的磅礴巫力，试图阻挡那只撕裂天空的恐怖巨手！

老妪和所有土着战士也纷纷举起武器，吟唱起古老的咒文，圣地结界光芒大放！

婠婠则死死抱住疯狂挣扎的小山，冰蚀般的眼眸望着那只遮天蔽日的、熟悉又陌生的巨手，望着那裂缝后无尽的混沌，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骇、茫然，以及一丝……深藏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南疆的平静，在这一刻，被彻底、而且更加粗暴地……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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