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剑圣录 第6章 孤身上路

黎明时分，三人分道扬镳。寇仲往东，徐子陵向西，杨越则决定北上。临别前，杨越将《长生诀》第三幅图临摹下来，其余部分交给双龙保管。

保重。杨越抱拳，千言万语化作简单二字。

寇仲咧嘴一笑：一年后见，可别被我们甩开太远！

徐子陵深深看了杨越一眼：活着。

杨越点头，转身大步离去。走出很远，他才敢回头，两个兄弟的身影已消失在晨雾中。

邋遢老道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小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杨越握紧剑柄：变强，查明剑门灭门真相，然后...与兄弟重聚。

老道灌了口酒：有志气。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连宇文化及一招都接不住。

杨越不语。他知道老道说得对，那一战若非对方轻敌，他们早已命丧黄泉。

想学真正的圣灵剑法吗？老道突然问。

杨越猛地抬头：前辈您...

莫一兮，道号酒剑仙老道难得正经，百年前，我师兄独孤剑圣创出圣灵剑法，却因情所困，最终未能臻至大成。这套剑法辗转流落到剑门，如今被你所得，也算是缘分。

杨越如遭雷击。独孤剑圣！这不正是石壁上提到的名字吗？

请前辈指点！他毫不犹豫跪下。

莫一兮扶起他：先别急着拜师。圣灵剑法威力无穷，但每精进一层，对心性的要求就越高。特别是最后三剑，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驾驭。

杨越坚定道：弟子不怕吃苦。

莫一兮大笑，那第一课就从...如何喝酒开始！

杨越愕然：喝酒？

剑道如酒道，过刚易折，过柔则弱。莫一兮将酒葫芦抛给他，

杨越接过葫芦，仰头痛饮。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他体内剑气更加活跃。恍惚间，他似乎触摸到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远处山巅，一个黑衣人默默注视着这一幕，手中弯刀映着朝阳，泛起血色光芒。秦岭深处，飞瀑如练。瀑布冲击的寒潭边，杨越赤着上身，盘坐于一块被水流打磨得光滑如镜的巨石上。他双目紧闭，周身蒸腾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与瀑布溅起的冰冷水雾交融，又在靠近他肌肤寸许处被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气迫开。

“意守丹田，剑气凝神！记住，剑是身体的延伸，更是心念的具现！”莫一兮懒洋洋的声音穿透瀑布轰鸣，清晰传入杨越耳中。老道坐在潭边一块大石上，抱着酒葫芦，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数月苦修，杨越仿佛脱胎换骨。莫一兮的训练方式匪夷所思：让他站在湍急的瀑布下承受万钧冲击，锤炼筋骨意志；令他在布满尖锐冰棱的寒潭深处闭气练剑，感受水流的阻力与剑气的穿透；甚至将他丢入毒虫遍布的瘴气山谷，在生死一线间激发潜能。

“剑廿一，在于‘破’！”莫一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直指杨越心神，“破开有形之阻碍，更要破开心中之樊笼！你心中牵挂太多，兄弟情、家族仇，这些是你的力量，也是你的枷锁！圣灵剑法至刚至锐，需有斩断一切、一往无前的决绝！斩！”

“斩！”杨越心中一声暴喝，体内那道源自剑冢的神秘剑气轰然爆发，与苦修《长生诀》第三图积累的沛然元气融合，化作一股无坚不摧的意念。他猛地睁眼，眼中精光如电，并未拔剑，只是并指如剑，朝着前方汹涌澎湃的瀑布凌空一划！

嗤——！

一声刺耳的裂帛之音！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竟被一道无形无质却又凌厉无匹的剑气从中硬生生“切开”！水流仿佛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壁，向两侧激射飞溅，中间露出丈许宽的一道“真空”地带，持续了足足三息，才轰然合拢！

“呼...”杨越脸色瞬间苍白，体内真气几乎被这一指抽空，但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明悟光芒。他终于真正掌握了“剑十一”的精髓，不再需要以精血为引强行催发，而是心念所至，剑气自生！

“马马虎虎。”莫一兮灌了口酒，眼中却有一丝满意，“总算摸到点门道了。记住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那是‘剑心’初成的征兆。”

“剑心？”杨越喘息着问道。

“不错。”莫一兮正色道，“圣灵剑法，越往后越重心境。剑廿一可破有形，剑廿二需斩无形之虚妄，至于那传说中的剑廿三...”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已非人间之剑，涉及时空之秘，非大智慧、大毅力、且勘破情关者不可触及。强行使之，必遭天谴反噬。”

杨越心中凛然，记下师父的告诫。他抚摸着身边的长剑，剑身似乎也因主人境界的提升而多了一丝灵性，在潭水寒气的映衬下，流转着幽冷的光华。

“师父，一年之期将至，弟子需前往洛阳赴约。”杨越恭敬道。

莫一兮摆摆手：“去吧。雏鹰总要自己飞。洛阳龙蛇混杂，宇文阀、独孤阀、李阀、王世充，还有魔门妖人、佛道高人，都在盯着那‘和氏璧’与杨公宝库。你那两个小兄弟得了《长生诀》，如今怕也非池中之物，此番重逢，必是风云际会。记住，圣灵剑法是你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麻烦，慎用！特别是最后三剑！”

“弟子谨记！”杨越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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