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剑圣录 第145章 虚无之舟，静默对峙

那艘“虚无之舟”静静地悬浮在静滞方舟之外，如同宇宙幕布上被剪出的一个绝对黑暗的洞口。它没有任何常规的动力迹象，也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可以被理解的通讯信号或能量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智不适的“存在感”，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物理常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归寂之锋”号内部，气氛紧绷到了极点。新舰的引擎低吼着，护盾发生器功率提升至待发状态，但扳手和火花能感觉到，常规的传感器在那艘黑船面前几乎失效，反馈回来的数据是一片空洞的虚无。

“它……它在‘看’着我们。”火花的声音有些干涩，一种被无形目光锁定的寒意沿着脊椎爬升。

婠婠站在舰桥，双眸中规则的光影急速流转，她在调动监督者遗产的知识库，试图解析这未知的存在。“回响，进行最高权限信息比对，包括监督者议会封存的禁忌档案。”

【比对中……无完全匹配记录。部分特征与档案‘虚空鲸歌’（已灭绝的超维度生物）、‘寂静收割者’（未被证实的上古文明清道夫）存在不足3%的相似性。结论：未知实体，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连回响都无法识别！这意味着这东西可能比“混沌海”和“摇篮”更加古老，或者……来自完全不同的认知体系。

杨越不知何时已无声地出现在舰桥入口。他依旧穿着那身破损的战斗服，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身姿挺拔，那双深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主屏幕上那艘黑船。他没有散发任何剑意，却让整个舰桥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它在‘感受’。”杨越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感受这片空间的‘伤痕’，感受……我们身上残留的‘可能性风暴’的气息。”

他的寂灭剑意完成重构后，对“存在”与“非存在”的边界感知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精度。他能感觉到，那黑船并非怀有明确的敌意或善意，它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静滞方舟外壳上那些因之前逃离时承受冲击而产生的、细微的规则褶皱，以及“归寂之锋”号能量纹路中尚未完全平息的、源自引爆混沌节点的混乱回响。

它像是一个被异常动静吸引而来的、沉默的观察者。

但这种观察，本身就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星门预热还需要多久？”婠婠问道，目光没有离开屏幕。

“至少还需要四标准时！能量导管还在最终校准！”扳手快速回应。

四小时。在这种未知存在的注视下，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

突然，那艘黑船动了。

它没有任何转向或推进的动作，就那么凭空向着静滞方舟靠近了一段距离，停在了之前“影隼”号残骸被分解吸收的区域附近。船体表面那些如同眼睛般的能量孔隙开合的速度明显加快，仿佛在……取样分析？

【检测到超微观层面信息摄取！目标：方舟外壳残留粒子及逸散能量场！】回响发出警告。

它在研究他们！研究他们经历过的战斗，研究他们使用的力量！

“不能让它继续！”火花紧张地说，“谁知道它分析完后会做什么！”

婠婠眉头紧锁。主动攻击未知且无法评估的对手是下下策，但坐视对方获取己方情报同样危险。

就在她权衡之际，杨越向前踏出一步。

“我去。”他平静地说。

“不行！你才刚刚苏醒！”婠婠立刻反对。

“正因如此。”杨越看向她，深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我的‘剑’，需要确认。它，也需要被‘确认’。”

他指的是那艘黑船。他要用自己重构后的寂灭剑意，去亲自“感受”对方的存在本质，这是一种更高层面的、超越语言和能量的交流与试探。同时，他也需要一场实战，来确认自己这蜕变后的力量，是否真正可控，是否找到了那条不至于吞噬自身的道路。

不等婠婠再次反对，杨越的身影已然从舰桥消失。下一刻，他出现在了“归寂之锋”号的外部舱门口，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装备，就这么直接步入了虚空。

宇宙的严寒和辐射对他仿佛毫无影响。他悬停在银色方舟与黑色怪船之间，渺小得如同尘埃，但当他站定之时，一种无形的“领域”以他为中心悄然展开。

那并非能量护盾，而是他自身寂灭剑意对周围现实空间的自然浸染。范围内的星光似乎黯淡了一丝，空间的“存在感”变得稀薄，仿佛随时会归于虚无。

黑船表面那些能量孔隙的开合，瞬间停止了。所有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散发着奇异“空无”气息的个体身上。

杨越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艘黑船。他没有释放剑气，而是将自身那包含着“新生变量”的寂灭意境，如同无形的触须，极其谨慎地向着黑船探去。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展示，一种询问，一种基于存在本质的……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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