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剑圣录 第139章 终焉引信，可能性风暴

空间站的震动已演变成持续不断的轰鸣，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哀嚎。外部，“织网者”主力舰队聚集的幽暗光芒将整个视野染成一片不祥的紫黑，它们如同环绕尸骸的鬣狗，正在合力撕扯空间站摇摇欲坠的干扰场屏障，能量对撞爆发出无声却刺目的闪电。

时间，以秒计算。

扳手已经冲回“影隼”号，与火花一起进行最后的挣扎。他们卸除了一切非必要负载，将护盾能量全部导向结构完整性场，引擎预热至临界点，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这艘残破的船只是否还能进行一次短途突击。

中枢大厅内，婠婠站在能源核心与黑暗混沌节点之间，起源碎片紧贴在她胸前，那道灰色纹路微微发烫。她闭上眼，将全部精神集中，试图通过碎片与杨越那微弱却狂暴的意识建立连接。

“杨越……听到我……”她的意念如同丝线，探入那片充斥着毁灭与归寂的深渊，“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不是毁灭，是斩断……斩断这囚笼，斩出一条生路！”

“影隼”号医疗舱内。

杨越躺在维生液中，身体紧绷如弓，皮肤下的灰色裂痕如同活物般蠕动。他的意识深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剑域，万事万物都在这里走向终焉，归于死寂。唯有一点微弱的、带着冰蓝光泽的星火，在绝对黑暗中顽强闪烁，那是婠婠通过碎片传递而来的意念。

那点星火，与这片毁灭的领域格格不入，却奇迹般地没有被立刻湮灭。它像一枚坐标，一个与“生”相关的锚点。

当外部“织网者”舰队那充满恶意的集体意志，以及地底混沌节点被引动的、更加原始的毁灭波动，如同海啸般冲击而来时——

杨越沉寂的剑域，动了。

并非回应婠婠的呼唤，而是本能地……捕食。

对于走向终极寂灭的剑意而言，外界的“毁灭”与“混乱”，是养分，也是挑衅！

“嗡——！”

“影隼”号内，所有人都感到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掠过！医疗舱的维生液瞬间凝结成灰色的冰晶！杨越的身体无意识地悬浮起来，紧闭的双眼中，仿佛有整个宇宙归墟的景象在流转。他虚握的手，寂灭剑意以前所未有的浓度凝聚，不再是气流，而是化作一道实质的、吞噬光线的黑暗！

“就是现在！阿德里安！” 婠婠在意识连接中嘶喊。

【能量导向计算完成！聚焦点：混沌节点核心偏左0.3象限！引导他！】阿德里安-7的声音如同绷紧的琴弦。

婠婠猛地将起源碎片按在自己心口，以自身意识为放大器，将阿德里安计算出的那个“坐标”，连同自己全部的生之渴望，化作一道最强烈的意念信号，射向杨越！

“斩向那里！！！”

几乎在同一瞬间，外部的“织网者”舰队似乎察觉到了空间站内部积聚的恐怖能量，发动了总攻！干扰场发出了破碎的悲鸣！

也就在这一刹那——

悬浮于医疗舱的杨越，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中，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旋转的、吞噬一切的终极黑暗！

他手中的黑暗剑意，无视了物理空间的阻隔，遵循着婠婠传递的、存在于规则层面的“坐标”，朝着地底那个沸腾的混沌节点，隔空——刺出！

不是斩，是刺！如同将烧红的匕首刺入凝固的油脂！

寂灭——穿刺！

没有声音，没有光，甚至没有能量的爆发。

只有一种……存在的剥离感。

地底那颗沉寂的黑暗核心，在被那道极致黑暗的剑意刺中的瞬间，其内部无穷的混乱与毁灭“可能性”，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又像是被投入了一块绝对零度的寒冰，引发了最剧烈的链式反应！

但它没有爆炸。

而是……坍缩！

以一个超越物理法则的速度，混沌节点向内急剧收缩，所有的混乱、恶意、无序，都被强行压缩到一个无限小的奇点！空间站地底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黑洞，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物质、能量，乃至……信息结构！

【就是现在！起源碎片！稳定出口！】阿德里安-7咆哮。

婠婠感到怀中的碎片变得滚烫无比，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残存的力量连同意志全部注入！碎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冰蓝，而是一种包容万象的纯白！这光芒并非照亮，而是定义！它强行在那个疯狂坍缩的奇点旁，撑开了一条极其不稳定、由无数闪烁可能性构成的临时性的现实裂隙！

一条通往未知，但至少不是立刻毁灭的……生路！

“扳手！！” 婠婠用尽最后力气喊道。

“影隼”号的引擎发出了撕裂般的咆哮，趁着空间站结构因内部坍缩而暂时扭曲、外部“织网者”舰队被这突如其来的规则剧变冲击得阵型大乱的瞬间，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条纯白裂隙猛冲而去！

就在飞船即将没入裂隙的最后一刻——

那坍缩的奇点达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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