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隼”级突击舰如同一枚沉默的灰色梭镖,划破天鹅绒般漆黑、点缀着冰冷星光的宇宙幕布。舰桥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生命维持系统规律的气流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导航仪器提示音,打破着这片死寂。
杨越盘膝坐在舱室一角,双目紧闭,周身缭绕着微不可查的墨黑色气流。他正在全力催动寂灭剑意,不是对敌,而是向内梳理、镇压体内那如同沸腾岩浆般冲突的伤势。与伪神、掠食者母体以及联邦安全部队的连番恶战,加上强行催谷力量,让他的经脉和能量核心布满了裂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星髓核心的滋养效果在此地浑浊的能量环境下大打折扣,恢复起来异常缓慢。
婠婠躺在临时搭建的、铺着隔热毯的简易床铺上,依旧处于深度的自我修复性沉睡中。她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而绵长,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冰蓝色光晕,如同一个精致的冰雕。燃烧本源对抗掠食者母体的代价是巨大的,若非她根基深厚,早已形神俱灭。此刻,她正依靠着冰凰血脉的顽强生命力,以及杨越偶尔渡过来的一丝精纯寂灭能量(用以调和其体内因强行融合三种能量而产生的冲突),极其缓慢地重塑着濒临崩溃的本源。
扳手和火花则忙碌在驾驶舱和引擎室之间。这两位底层技师此刻成了这艘飞船真正的主心骨。扳手主要负责驾驶和导航,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复杂的控制台上飞舞,不断微调着航线,避开已知的引力异常区和海盗活动频繁的星域。火花则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维护着“影隼”的各个系统,尤其是引擎和跃迁发生器,确保这艘他们赖以逃生的飞船不会在半路抛锚。
“妈的,这‘静默坟场’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扳手看着星图上那片被标记为巨大红色警告区的星域,啐了一口,“导航信号到这里就开始飘忽不定,常规扫描全是杂波。老辈的探险家都说,那里是星际航行的噩梦,走丢的船比坟场里的墓碑还多。”
“令牌指引我们去那里,必然有其道理。”杨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声音依旧沙哑,但眼神恢复了些许锐利。他抚摸着怀中微微发热的星痕令牌,那指向“静默坟场”的牵引感始终明确。
“道理?我看是去找死……”火花从引擎室探出头,嘟囔了一句,但在杨越平静的目光扫过来时,立刻缩了回去,继续摆弄他的工具。
几天枯燥而紧张的航行后,“影隼”号终于抵达了“静默坟场”的边缘。
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那并非想象中的由无数破碎星舰残骸堆积而成的区域,而是一片极其广袤、色彩诡异的星云。星云的主体呈现出一种暗沉、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其中又夹杂着如同腐烂伤口般的黄绿色斑块和不断闪烁、释放着干扰信号的幽蓝色能量湍流。巨大的、如同破碎骨架般的行星残骸和非自然形成的巨型金属结构在星云中若隐若现,寂静地漂浮着,诉说着无声的惨烈。强烈的引力乱流和电磁风暴在这里是常态,仿佛宇宙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
“导航完全失效了!只能靠手动和……直觉了!”扳手紧张地握着操纵杆,“影隼”号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剧烈地颠簸起来,外部装甲板在能量湍流的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星痕令牌的牵引感在这里变得异常强烈和清晰,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指路明灯。
“左转17度,向下偏航5度,保持这个方向。”杨越根据令牌的指引,冷静地报出方位。
扳手依言操作,飞船艰难地在混乱的能量风暴和巨大的障碍物间穿行。好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突然出现的引力漩涡或高速掠过的金属碎片。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他们看到了一些风格迥异、明显不属于已知任何文明的巨型星舰残骸,其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苔藓般的暗紫色能量结晶;也看到了一些被撕裂的、如同山峦般大小的生物组织,漂浮在真空中,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生命波动和令人不适的污染气息。这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宇宙战场垃圾场,埋葬着不同时代、不同文明交锋后的遗骸。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火花看着扫描仪上那些光怪陆离、无法解析的信号,喃喃自语。
杨越沉默不语,但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这里的能量环境极其复杂且充满恶意,虚空掠食者身上的那种混乱污染气息在这里随处可见,甚至更加浓郁、古老。星痕令牌指引他们来此,绝不仅仅是寻找一个避难所那么简单。
残骸核心,方舟遗泽
在星痕令牌坚定不移的指引下,“影隼”号历经数小时的艰难航行,终于穿越了最危险的外围区域,抵达了“静默坟场”的核心地带。
这里的景象反而相对“平静”。暗红色的星云变得稀薄,视野开阔了许多。在核心区域的中央,漂浮着一个无比巨大的、形状规则的黑色立方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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