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从寂灭之碑传入掌心,仿佛直接触摸着宇宙的脊梁。杨越闭目凝神,将全部心力沉浸在那晦涩狂暴的信息流中。这不是修炼,更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风暴眼中窃取火种。无数关于能量湮灭、维度褶皱、时间断层的碎片冲击着他的意识,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却也让他对“归墟”的本质有了管中窥豹般的认知。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一缕提炼出的墨黑色能量,如同驯服一条桀骜的毒龙。这能量属性极其诡异,兼具极致的毁灭与极致的沉静,仿佛是一切躁动的终点。用它来梳理体内混乱的残余能量,竟有奇效,那些躁动的混沌之力在墨黑能量面前变得温顺,被强行压制、归拢,虽然远未恢复,但至少不再时刻反噬。
“湮灭……亦是另一种秩序……”杨越若有所悟。这归墟之喉,并非单纯的毁灭之地,更像是宇宙新陈代谢中“分解”与“沉淀”的一环。而这些寂灭之碑,便是这过程中自然形成的“规则结晶”。
他的精神力尝试向碑文更深处探去,渴望获得更多力量法门。然而,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排斥力骤然涌现,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同时,那苍老的意念再次带着怒意袭来:
【……贪婪……会让你……万劫不复……!】
【……此地奥秘……非你当前……所能承载……速速退去……!】
杨越闷哼一声,精神如遭重击,连忙撤回。他感觉到,这守墓的古老存在虽然虚弱,但与这些寂灭之碑有着极深的联系,甚至可能就是依靠碑文的力量维持着自身的存在和囚禁状态。
“前辈息怒。”杨越压下翻腾的气血,尝试沟通,“我只是想活下去,并弄清真相。您说您在守墓,又被囚禁……敌人究竟是谁?是那些‘背叛的园丁’?还是别的什么?”
守墓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他的意图。最终,带着无尽的疲惫回应:
【……囚禁吾者……即是墓主……亦是……昔日同道……】
【……至于‘园丁’……哼……不过是一群……迷失了路径……妄图扮演‘造物主’的……可怜虫……】
【……真正的黑暗……早已潜伏……在光辉之下……】
同道?墓主囚禁了守墓人?杨越心中巨震。这背后的纠葛似乎远比想象中复杂。
“光辉下的黑暗?”他追问,“是指那些‘伪神’?”
【……伪神?……呵呵……那只是……黑暗蔓延时……滋生的……苔藓……】
【……真正的根源……在于……‘选择’……与……‘代价’……】
【……昔日……为了应对……真正的‘大寂灭’……我们……做出了选择……而代价……便是此墓……与吾等的……永恒放逐……】
守墓人的意念变得极其微弱,仿佛提及这些消耗了它巨大的力量。
【……年轻人……若你真想知晓……便去‘星髓’深处……寻找‘起源之镜’……或去‘彼岸’……叩问‘轮回之碑’……】
【……但切记……知晓真相……本身……便是最大的诅咒……】
声音彻底消散,无论杨越再如何呼唤,再无回应。只留下“星髓”、“起源之镜”、“彼岸”、“轮回之碑”这几个更加缥缈的词语,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些地方,显然比归墟之喉更加神秘、更加危险。
他看了一眼那具玉质化的巨大骸骨,又看了看周围稳定的“间层”空间。这里暂时安全,但绝非久留之地。他需要更快地恢复力量,需要找到离开这里、前往那些神秘之地的方法。
他将目光再次投向寂灭之碑,不再试图深入核心,而是专注于巩固刚刚领悟的墨黑能量运用法门,并尝试从周围汲取更多能量,修复伤体。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但可能通往宇宙终极秘密的道路,在他面前若隐若现。
婠婠线:灰瞳与星门
星门平台上,空旷死寂,唯有星辰冷光永恒照耀。
小山(或许现在该称呼他为“灰瞳”,因为这双眼睛已然成为他最显着的特征)静静地站在平台边缘,那双混沌灰色的眸子倒映着无垠星河,没有任何孩童应有的懵懂,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洞悉万物的平静与深邃。他苏醒后并未哭泣或吵闹,只是偶尔会用那双灰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最后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婠婠身上,带着一种天然的亲近与依赖。
婠婠半跪在地,仔细检查着他的身体。除了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小家伙似乎并无大碍,甚至气息更加沉稳内敛,仿佛体内蕴藏着一片星海。那截世界树根须已然完全复苏,如玉带般缠绕在他心口的光团外,缓缓脉动。起源之种的光芒也温和而稳定。
“还好吗?”婠婠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这一路生死与共,这个神秘的孩子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然不同。
灰瞳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小手,轻轻抓住了婠婠的一根手指。一股微弱却精纯温和的能量顺着手指流入婠婠体内,让她连日奔波的疲惫都消散了几分。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表达“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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