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认识一下,这是我们厂的罗江静同志,钢铁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今年二十三岁。何雨隆这才恍然,原来今天是一场相亲。
从进门起他就注意到了这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
近日接连被介绍对象,让他不禁莞尔:莫非月老也嫌他年纪大了?
罗江静悄悄打量着这位初次见面的男子。
虽相貌端正性格爽朗,但十岁的年龄差令她犹豫。
父母期望她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伴侣。妹子,徐姐可能没说明白我的情况。何雨隆开门见山,我现在没有固定工作,寄住在堂弟家和一位老人那里。
要是咱俩成了,恐怕得住你家——先说好不是入赘,孩子得随我姓。
他没说假话,眼下确实在何雨柱家用饭,寄住在聋老太太家。
一个没工作没住所的游民,年岁比女方还大十岁,婚后要搬去女方家住,却算不得入赘女婿。
若连这种条件对方都能接纳,那......他难免要怀疑对方是否存在某些身体或精神上的隐疾。
明摆着的事,以何雨隆这条件,但凡是正常姑娘都不可能应允。
罗江静闻言怔了怔,直接剜了何雨隆一眼。
徐慧珍也没料到何雨隆会突然整这一出。
得,白费功夫。
牛爷摇着头叹了口气。
何雨隆什么境况他们再清楚不过——无业游民,寄人篱下,这些都是实情。
但这不意味着何雨隆没本事。
牛爷心知肚明,带着他穿街走巷收古董时,每月到手的一千块工资可是真金白银。
更别提那些源源不断送来的蔬菜肉蛋、茶叶瓜果、琼浆玉液。
这小子分明是在刻意自贬,说白了就是没瞧上人家姑娘。慧珍姐,时候不早我先回了,否则爹妈该着急。
雨隆,送送。
啊什么,天都擦黑了,小罗独自回去不安全,你骑车送她。
何雨隆瞥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让姑娘独行确实不妥。
也罢,就走这一趟,蹬车送罗江静回去。慧珍姐不用,我乘公交就行。
这辰光哪还有班车?
那步行回去,横竖不过半个钟头路程。
姑娘家多危险,听话,让雨隆送你。
好吧。
何雨隆同志,劳烦了。
客气啥,罗江静同志,走着。
何雨隆推着自行车往院门去,罗江静向徐慧珍等人道别后快步跟上。牛爷,您说雨隆这孩子琢磨啥呢?我觉得小罗挺好,钢铁学院的高才生,父母都是公家干部。
这小子怎么就不开窍?
徐慧珍把何雨隆夸得天花乱坠,好不容易约来姑娘说亲。
岂料临门一脚出了问题。
多好的姑娘啊。谁晓得呢,咱又不是雨隆肚子里的蛔虫,随他去吧。”
牛爷咂摸着嘴说道。
罗江静这丫头确实招人喜欢,知书达理又生的俊俏。
可惜他们再中意也没用,关键得看何雨隆的意思。慧珍啊,你就别瞎张罗了。”
蔡全无慢悠悠磕着瓜子,“就算雨隆相中小罗又能咋样?明眼人都瞧得出,人家小罗就是碍着你的情面才来走个过场。”
当初徐慧珍说要撮合厂里的技术员罗江静和何雨隆,蔡全无就觉得不靠谱。
别看他不爱吱声,心里跟明镜似的。
要不是徐慧珍平日里对罗江静多有照顾,人家姑娘根本不会来这一趟。
就算没何雨隆闹那出,罗江静八成也会找别的由头推脱。洗碗去!”
徐慧珍气得直瞪眼。
头回做媒就碰钉子,这闷葫芦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得嘞,我这就去。
牛爷您先喝着茶,我收拾完就来陪您。”
蔡全无笑着收走碗筷,不一会儿便端着茶壶回来,两人悠哉地品起茶来。
胡同口,何雨隆蹬着自行车招呼道:“罗同志,上车吧。”
夜风寒冽,刮得人脸生疼。
罗江静攥着后座,冻得牙关直打颤。真没事?”
听到咔嗒咔嗒的声响,何雨隆赶忙刹住车。
回头只见姑娘蜷成团,嘴唇都青了。
他倒不觉着冷——如今这副身板寒冬腊月赤膊都不怕,比起当年在 战场的冰天雪地,这算得上暖和了。把帽子戴上。”
“不用......”
“让你戴就戴着。”
何雨隆从兜里掏出棉军帽给她严严实实扣上,护耳的绒布瞬间隔绝了刺骨寒风。
寒风凛冽中,罗江静冻得不住颤抖。
何雨隆想了想,伸手褪下自己的棉衣披在她肩上。何雨隆同志,真的不用......
别推辞了,快上车。
对了,你家还有多远?
马上到了。
好嘞。
那个......你不冷么?
戴着暖和的棉军帽,裹着厚实的棉衣,罗江静渐渐暖和起来。
可看着只穿着单薄衣裳的何雨隆,她忍不住担忧。这点寒气算不了什么。
要不我还是把衣服还你吧。
别啰嗦了,前面该往哪边走?
右边。
车轮碾过积雪,拐进幽深的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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