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整日飘出的肉香实在惹得街坊们又爱又恨,这不,好几个热心肠的都争着要给他牵红线。
有位大叔尤其热情,非说他侄女赛过《五朵金花》里的女主角,还是帝都大学的高材生。
好不容易辞别了热情的邻里,何雨隆拎着年货走到正房前,发现门扉紧锁——牛爷果然不在家。都掌灯时分了,老爷子能去哪儿?
准是又去徐姐家蹭饭了。
他包了两斤鲜肉、一网兜水果,又装了些帝都饭店的精致点心,转身往徐慧珍家去。
刚到院门口就闻见酒香,只见牛爷正和蔡全无推杯换盏,连范金友和陈雪茹这对老友也在座。
上回在小酒馆见过这对璧人,范金友对徐慧珍的那点心思众所周知,可惜最终抱得 归的是憨厚的蔡全无。
至于绸缎庄老板娘陈雪茹,与徐慧珍既是商场对手又是多年知交。牛爷,我就知道您准在这儿。何雨隆笑着跨过门槛,徐姐、蔡哥,今儿连陈姐和范哥都来了,莫非是什么好日子?
雨隆叔!
徐静理和徐静平两个丫头蹦跳着迎上来,后面还跟着个十来岁的少年郎——那是陈雪茹的儿子侯魁。
三个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何雨隆的手。
准确地说,是被他提着的肉、水果和点心吸引了目光。去去去,你们仨到一边玩去。徐慧珍挥手赶走孩子们。雨隆,早就说过你来我们就高兴,可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
要是下次还这样,干脆别来我家了。
徐慧珍,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雨隆,下次直接拿到我家,我和你范哥绝对不嫌弃。
没错,多多益善才好呢。
陈雪茹,范金友,关你们什么事?吃完了就赶紧回家,天黑路滑小心摔着。
我偏不走,今晚就住你这儿了。
我这儿可没地方给你睡。徐慧珍白了程雪茹一眼,把何雨隆带来的点心分给大家,又给他拿了碗筷。这点心真不错,在哪儿买的?
别人送的。
味道确实好。
静理,静平,侯魁,给。何雨隆给每个孩子分了两块点心。
三个小家伙站在一旁直咽口水,眼看点心快被大人们吃光了,急得快哭出来。谢谢雨隆叔!
还是雨隆叔最疼我们。
就是,雨隆叔最好。
拿到点心后,孩子们立刻眉开眼笑。小孩子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
静理静平,妈妈帮你们收着明天吃。
我和静平分一块可以吗?
行吧。
徐慧珍收起点心,只给姐妹俩分了一块。
不是舍不得给孩子吃,只是晚饭已经吃得够饱了。侯魁......
我自己拿着,保证现在不吃,明天再吃。侯魁可不上当,点心要是交出去,明天怕是连渣都不剩。臭小子,好像我稀罕你那两块点心似的。程雪茹瞪了儿子一眼。
昔日绸缎庄女掌柜陈雪茹尝遍各色点心,从大顺斋到富华斋无一遗漏,对糕点早已提不起兴致。
偏生何雨隆带来的这份糕点格外别致,不知出自哪家名铺,竟勾得她吃了还想再吃。陈雪茹,跟孩子抢零嘴,你羞也不羞?徐慧珍扯着嗓门嚷道。谁抢了?我替孩子保管罢了。陈雪茹捏着半块桃酥辩解,方才不是你嚷着怕孩子夜里积食?
分明是馋侯魁那两块梅花糕。
血口喷人!
就是嘴馋。
......
眼见两人唇枪舌剑又要开场,蔡全无与范金友对视苦笑——这戏码他们太熟悉了。
这些年两个女人斗她们的,爷们们照旧推杯换盏。
牛爷嘬着酒盅直乐:多少年了还这般精神头。自打徐慧珍经营小酒馆时起,陈雪茹便是常客。
看这对冤家斗嘴,酒客们都能多饮两杯。要我说,二位不如结个儿女亲家?何雨隆突然插话。
牛爷拍腿称妙:雨隆这主意正!
美得她!两人异口同声。
陈雪茹甩着绢子:我家侯魁打光棍也不要徐家姑娘!
何雨隆朝院子努嘴:话别说满。只见月光下,小侯魁正把糕饼掰成小块喂进徐静理嘴里。混小子!
死丫头!
两声怒喝惊飞檐下麻雀。
陈雪茹揪着范金友衣襟往外拖:瞪什么眼?掌灯回家!
牛爷放下酒杯喊住范金友:“急啥呀?再喝两杯呗!”
慧珍姨,我作业本在书包里呢。静理低头盯着鞋尖,手指绞着衣角。
母亲的怒吼震得窗户纸簌簌作响:少糊弄我!侯魁那小子以后见着就绕道走!
小姑娘瘪着嘴缩脖子,心里直犯嘀咕。
从她能认人脸开始,母亲和陈姨就像两只斗红眼的公鸡,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在较劲。
两家孩子连说句话都要挨训,大人们整天折腾这些也不嫌烦得慌。
老槐树下的藤椅吱呀摇晃,牛爷嘬着烟袋打圆场:雪茹那边不也让侯魁避着静理嘛。
你们大人的梁子,拿孩子撒什么气?
除非老榆树开花!徐慧珍斩钉截铁地拍响八仙桌,跟陈雪茹做亲家?我宁可现在就闭眼!茶碗里的水面震出细碎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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