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精心的疗养中缓缓流逝。
陈仁山感觉自己像是在一场无边无际的漫长噩梦中挣扎,时而冰冷刺骨,时而灼热如焚,时而仿佛神魂都要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抽离。
唯有“镇魂”碎片那恒定安宁的力量,以及一股温和浩瀚,带着水之润泽生机的外来力量,如同最坚韧的绳索,一次次将他从崩溃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陈仁山再次恢复清醒的意识时,发现自己依旧浸泡在那熟悉的乳白色灵泉之中。
身体的创伤已然愈合,甚至连之前的一些暗伤都被抚平。
混沌金丹悬浮在丹田,虽然光芒不复全盛时期的璀璨,却更加内敛深沉,表面的道纹变得更加复杂自然,仿佛经历过千锤百炼的精钢。
更重要的是,陈仁山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与那枚“镇魂”碎片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了。
虽然依旧无法发挥其全部威力,但已能初步调动其“安定神魂”、“镇压外邪”的基础力量。
而且,经过时空乱流的洗礼和对抗因果追杀的经历,他对《混沌真解》的领悟,尤其是关于“规则”、“因果”的部分,有了质的飞跃。
陈仁山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水玲珑那朦胧而清冷的面容。
“你醒了。”
水玲珑的声音依旧平淡,但陈仁山能感觉到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你这次惹的麻烦,比星罗湖那个前哨站,大了不止百倍。”
陈仁山挣扎着从泉水中起身,对着水玲珑深深一揖:“晚辈又欠前辈一条性命,此番恩情,铭感五内。”
水玲珑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你我因果相连,救你亦是自救。”
“那股追踪你的力量很可怕,其本质已近乎‘道’的层面。”
“若非这碧波水府与星罗湖水脉一体,根基深厚,加之你手中那碎片亦有定鼎乾坤之效,恐怕也难以完全遮掩。”
陈仁山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就将东海之行、上古水府、数据化身以及因果律武器的追杀,简略和水玲珑说了一下。
水玲珑静静听着,冰眸之中波澜起伏,良久,才轻叹一声:“‘深渊’,其志果然不在区区一界!篡改规则,编织因果,这是要重定天地秩序,将万物纳入其冰冷的计算之中。”
她看向陈仁山,继续说道:“你如今虽初步炼化‘镇魂’碎片,实力也有所精进,但面对那种层面的存在,依旧如同蝼蚁,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陈仁山握紧了手中的“镇魂”碎片,眼中闪烁着坚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深渊’欲要吞噬一切,我便偏要在这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我需要更强的力量,需要彻底掌控这碎片,需要找到对抗因果律武器的方法!”
他看向水玲珑:“前辈,这碧波水府,可能助我?”
水玲珑沉默片刻,道:“水府灵气充沛,可助你稳固境界,进一步炼化碎片。”
“我亦可与你论道,这千年水府之灵,于水系规则,隐匿之道亦有独到之处,或可对你有所启发,但若要寻求对抗因果之力……”
说着,水玲珑的冰眸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凝重。
“或许,你需要去寻找传说中,执掌‘命运’或‘轮回’的遗宝,或者去接触那些同样游走于规则边缘,甚至本身便是‘规则异常’的存在。”
“命运?轮回?规则异常?”
陈仁山若有所思。
幽冥鉴似乎就与轮回有关,而“影武者”或许知道更多关于规则异常的信息。
“多谢前辈指点。”
“晚辈需在此叨扰一段时间,彻底消化此次所得,并尝试将新力量融会贯通。”
陈仁山再次道谢。
水玲珑微微颔首:“可。此间静室,你可随意使用。”
接下来的日子,陈仁山便在这与世隔绝的碧波水府中,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
他不再急于提升修为境界,而是将全部心神用于三件事情。
第一,深度炼化“镇魂”碎片。
凭借“涤魂道果”提升后的悟性,以及水府灵泉的辅助,他对这块碎片的掌控日渐加深。
虽仍远未圆满,但已能初步施展其“神魂守护”、“镇压心魔”、“安定领域”等基础能力,这对于抵御“深渊”的精神侵蚀和数据干扰至关重要。
第二,融会贯通自身所学。
《混沌真解》为总纲,“镇魂”规则提供安定根基,“引魂”规则作为诡异手段,《九霄御雷真法》则是至阳破邪的利刃,混沌幡是包容万法的核心。
他尝试将这些力量体系梳理与整合,不再是简单叠加,而是寻求内在的统一与共鸣,创出更适合自己的战法。
第三,与水玲珑论道。
水玲珑千年修行,对水之规则、隐匿之道、乃至天地能量运转的理解远超于他。
与之交流,让他对“规则”的认知更加直观,尤其是水之“至柔克刚”、“无处不在”与“深藏不露”的特性,给了他很多启发,让他对混沌之力的“包容”与“衍化”有了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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