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分裂成了男主们的三个老婆 第3章 沐浴风波

臭蛋在瑶光殿住下了，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不过一夜功夫，那团灵絮垫子就被它滚得灰扑扑的，边缘还沾了些不明所以的、黏糊糊的痕迹。它走到哪里，哪里就会留下小小的、带着星骸尘灰和它自身污垢的爪印，像一串不规则的墨点，玷污着洛神仙域一尘不染的完美。

洛灵瑶的洁癖，在仙界是出了名的。她可以容忍仙域之外的血雨腥风，却无法忍受自己居所有一丝污渍。往日里，若有仙娥不慎掉落一根发丝，或是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水痕，都会让她微微蹙眉。

可如今，这满殿乱窜、四处“留痕”的臭蛋，却像是个活生生的、移动的“污点”源头。

起初，洛灵瑶只是用涤尘术远远清理。仙光闪过，地板恢复光洁，臭蛋身上的污垢却仿佛扎根了一般，纹丝不动，甚至因为它不安分的扭动，将那污浊的气息搅动得更加明显。

终于，在臭蛋第三次试图跳上她铺着雪白冰蚕丝被的云床，并在床沿留下几个清晰的泥爪印后，洛灵瑶深吸了一口气，那清冷如画的眉宇间，凝上了一层薄薄的、名为“忍无可忍”的寒霜。

她放下手中的玉简，目光落在正试图用后爪挠耳朵，结果把自己挠得一个趔趄的小兽身上。

“过来。”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臭蛋抬头，澄澈的墨色眼睛望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但它还是依言，迈着小短腿，颠颠地跑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她曳地的裙摆——很好，裙摆上又多了一道灰痕。

洛灵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然。

她并未召唤仙娥，而是亲自出手，素手轻抬，一缕柔和的仙力便托起不明所以的臭蛋，径直朝殿后的灵泉浴池走去。

“嗷？”臭蛋四爪悬空，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灵泉池水氤氲着浓郁的灵气，水温常年宜人。池边摆放着玉制的瓢、盆，以及一些散发着清雅香气的、由仙植提炼的洁露。

洛灵瑶将臭蛋放在池边光滑的白玉台上，取过一只小巧的玉盆，引动灵泉水，又滴入几滴乳白色的、带着莲花清香的洁露。她挽起宽大的袖摆，露出皓白如雪的手腕，准备亲手完成这项艰巨的清洁任务。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这项任务的挑战性。

当那带着清香和灵气的温水即将触碰到臭蛋的身体时，原本还有些懵懂的小兽，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浑身毛发炸起！

“呜——！！！”

一声带着惊恐和极度抗拒的尖利呜咽响起，臭蛋四爪死死扒住光滑的玉台，指甲甚至刮擦出细微的“刺啦”声，整个身体拼命向后缩，试图远离那盆水。

洛灵瑶蹙眉，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几分力道：“莫动。”

她试图用仙力固定住它，又怕伤到这脆弱的小东西，只得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可臭蛋的挣扎超乎想象，它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扭动、翻滚，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玉盆被它一爪子打翻，温热的灵泉水“哗啦”一声泼了洛灵瑶半身。

清凉的衣裙瞬间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也带来了粘腻的不适感。几缕沾湿的发丝贴在她颊边，水滴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滑落。

空气仿佛凝固了。

洛灵瑶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襟，再看着玉台上那个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依旧警惕地盯着水和她的臭蛋，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

她修行亿万载，历经风浪，却从未如此……狼狈。

“你……”她刚吐出一个字。

臭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悦，但又无法克服对水的恐惧，它瑟缩了一下，湿漉漉的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喉咙里发出委屈至极的、细弱的“呜呜”声，仿佛她才是那个施加暴力的恶徒。

洛灵瑶那即将出口的斥责，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它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再看看它身上那厚厚一层、被水溅湿后更显斑驳肮脏的污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沉默在氤氲的水汽中蔓延。

半晌，洛灵瑶叹了口气。这声叹息极轻，却仿佛卸下了某种坚持。她不再试图强行按住它，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她拿起旁边一块最柔软的天云纱，浸湿了灵泉水，拧得半干，然后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伸向臭蛋。

臭蛋依旧警惕，身体僵硬，但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再用那“可怕”的盆，也或许是因为她动作放缓，它没有像刚才那样剧烈挣扎。

天云纱轻柔地擦拭过它的背脊。一下，两下……

奇迹发生了。

那被擦拭过的地方，厚重的、混合着星尘与未知污物的黑色垢迹被擦去，露出的并非预想中的皮肤，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内蕴星辰光华的暗紫色绒毛。虽然因为湿漉而黏连在一起，但那纯粹的、尊贵的紫色，已然初现端倪。

洛灵瑶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继续擦拭，动作更加耐心。脖颈、脊背、四肢……随着污垢一点点被清理，那深紫色的皮毛逐渐显露真容。并非纯黑，而是一种极其浓郁的、近乎于黑的暗紫，在灵泉池边明珠和外界星光的映照下，泛着一种神秘而优雅的光泽。唯有四只爪尖和尾巴尖，颜色稍浅，呈现出一种更加明显的紫罗兰色。

原来，它并非天生污浊。

只是这厚厚的“伪装”之下，竟藏着这样一副……还算能入眼的皮囊。

清洗过程依旧不算顺利。臭蛋虽然不再剧烈反抗，但全程身体僵硬，时不时发出不满的“咕噜”声，或者试图用爪子推开她的手。清洗到脸部时，它更是死死闭着眼，把头埋进前爪里，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等到洛灵瑶终于将它大致清理了一遍，换了好几盆水，累得额角沁出细汗时，臭蛋已经变成了一只湿漉漉的、毛发黏连的、显得比平时瘦小好几圈的“落汤紫兽”。

它站在玉台上，抖了抖身子，水珠四溅，有几滴不偏不倚又甩到了洛灵瑶刚用仙力烘干的衣襟上。

洛灵瑶：“……”

她看着它那虽然露出了本色，但依旧因为湿漉而显得乱糟糟、毫无优雅可言的皮毛，再看看它那双因为沾水而显得更大、更懵懂无辜的眼睛，以及地上那几盆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的污水……

罢了。

她放弃了将它彻底清洗得如仙域其他事物一般洁净无瑕的念头。

抬起手，温和的仙力流转，瞬间蒸干了臭蛋身上的水汽。蓬松起来的暗紫色绒毛让它看起来总算顺眼了些，虽然离“整洁”还差得远，某些部位的毛依旧有些打结，爪子上也还残留着一些顽固的污迹。

臭蛋感觉到身上变得干爽舒适，似乎终于明白这番“折磨”结束了，顿时恢复了精神。它讨好地凑近洛灵瑶，用刚刚清理过、却仍带着些许灰尘的脑袋，蹭了蹭她垂在身侧的手。

这一次，洛灵瑶没有立刻避开。

她垂眸，看着掌心那柔软的、带着温热体温的紫色绒毛，感受着它依赖的蹭动，又抬眼看了看它那虽然干净了些但依旧“不修边幅”的模样，眼中那最后一点寒霜，终是化为了无可奈何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既如此，”她轻声自语，像是说给它听，又像是说服自己，“便随你吧。”

她弯腰，再次将那恢复了“紫蛋”身份的小兽抱起，无视它身上可能还残留的些许尘埃，走出了浴池。

从这一天起，洛神仙域至高无上的洛神，默许了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名为“臭蛋”、皮毛深紫、且永远算不上真正干净的、特殊的存在。而那场鸡飞狗跳的沐浴风波，也成了瑶光殿仙娥们私下里窃窃私语、带着不可思议笑容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