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明日永不落幕 第94章 泪

暮色渐沉，阿奇尔独自守在神殿外。

当你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石阶上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向你靠近，却又在几步之外猛地停住。

周围的天使纷纷默契地绕行。

你抬眼就撞进那双灿若晨星的眸子——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在人群中也一眼就能认出。

可还没等你开口，他却先垂下了视线。停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蜷起。

此刻站在这里的既是星际财团的阿奇尔，也是天使R·兰斯特。

两份记忆在灵魂深处交织，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身份走向你。

你看着他难得一见的踌躇模样，微微挑眉，“在等我？”

阿奇尔喉结轻轻滚动，低声应道：“……正式介绍一下，我是R天使，兰斯特。”

你故意拖长了尾音：“哦——R天使啊……”

这声调侃让他耳尖微红，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两声：“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你向前一步，靴尖轻轻抵住他的鞋尖，“照顾我？以R天使的身份，还是……”

在你故意停顿的尾音里，阿奇尔看见你眼中的光芒。

晚风拂过你们之间，带着彼此熟悉的元力气息。阿奇尔喉结滚动。他想起记忆里兰斯特那些独自跪在神殿的长夜。又想起身为阿奇尔之时凝视你背影的每一刻……

这两个名字在唇齿间辗转，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都可以。”

他忽然放松下来，指尖虚拂过你被风吹乱的发梢。

“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是任何身份。”

“如果我不需要呢？”你轻飘飘的反问让阿奇尔微微凝滞。

“？”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阿奇尔垂眸沉默了片刻，忽然上前攥住你的手腕：“什么都好……你喜欢谁，我就是谁……别不要我。”

你怔了怔：“逗你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回去的方法。”

他怔忡地望着你，指节仍无意识地摩挲着你的腕骨：“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当然。”你挑眉打量他这副模样，“你这副模样，想认不出都难。”

阿奇尔方才那些阴郁执拗瞬间消散，“那就好。”

这三个字轻得像叹息，你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不寻常的波动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和他拉开距离。

阿奇尔像是被惊醒般立刻松开手，迅速收敛了情绪，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抱歉……我的意思是...”他稍稍平复呼吸，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我们一起，一定会找到回去的方法。”

夜色中，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刚才握住你的那只手，仿佛在确认什么。

“……关于之前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抬起头看向在前面带路的阿奇尔，“兰斯特和……”

“塞西莉亚吗？”阿奇尔接过你的话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你想知道什么？”

你侧目看向身旁的人，月光淡淡落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轮廓有些模糊，好像下一秒就会融进夜色里，再也寻不见。

兰斯特，创世神的R天使。而塞西莉亚，那位已经陨落的神明，你体内力量的来源。

“……你知道，眼泪吗？”阿奇尔停下了脚步，“传说，神用泪水化创造出了这世间一切的河水湖泊，而塞西莉亚是泪水的化身。”

“三百年前，不，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来说，是……两月前，这位神明陨落了……”

晚风掠过阿奇尔的发梢，夜晚的空气里浸润着湿润的雾气，带着一种温柔的平静。

他抬眼看着月亮，你不知道，他此刻是你的阿奇尔，是星际财团的小少爷，还是那个被世人崇拜的R天使。更没办法回应他的悲伤。

那份源自塞西莉亚的力量沉甸甸地压在心口。你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始终在哭泣。

创世神无法落泪，于是便创造了代替祂流泪的神明。从此以后，塞西莉亚存在的意义，就只是日复一日地流泪。

“而兰斯特，传说中从湖水中诞生的天使……”阿奇尔看向你，“真相也只不过是，一个在战乱下，被抛弃的婴儿，路过的神明垂怜带走了他……”

“可是那天，那个‘婴儿’其实已经死掉了，神明哭着抱着他，哭着向创造出一切的神明质问——‘你不是创世神吗？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为什么人类会相互争斗……’”

阿奇尔深吸了一口气，“多么可笑的问题……‘为什么魔兽吃人类，而人类吃牲畜’……”

你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就在阿奇尔讲述那个死去的婴儿时，你感到心口那份属于塞西莉亚的力量一阵酸涩的悸动，仿佛有一滴无形的泪，从你的心脏滑落。

“于是……创世神笑了，祂说……”

“……你不喜欢？”创世神笑着看向神殿下方的塞西莉亚。看着他怀中抱着的那个金发的已经死去的婴儿。“这个世界不是很好玩吗？”

“生存，死亡……权利，毁灭……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谁都逃不掉……”创世神轻叹了口气走下神殿，一步步走向他亲手创造出的这位神明。

“不要哭了……”祂轻轻拂去塞西莉亚脸上的泪水。

“这不公平。”塞西莉亚抬眼看向对方，怀抱中的婴儿已经冰冷，那双湛蓝的如同湖水般澄澈的双眼蒙着一层雾气。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塞西莉亚的声音带着颤抖，“……大家，本应该幸福的……而不是……”

创世神看着眼前的人，那双忧郁的眼睛此刻正清晰地映出她的轮廓，“那你想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你想世界是什么样的呢？”阿奇尔看向你，他诉说着这段故事，可这句话又像是在问你。

你深吸了一口气，夜晚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皎洁的月光笼罩着你们月，而他静静的站在你影子落下的位置。

“……我不知道。”你回答的干脆，“世界是什么样子，不该由我来定义……”

你向前迈了一步，落在他身上的影子随之移动。月光照进他眼底。他的目光却始终紧跟着你。

“而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来决定。”你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那潮湿的水汽被吸进肺中。

“……这世界，绝对不能也绝对不该……现在这烂透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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