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明日永不落幕 第18章 亿万星辰的倒影

圣空星王城的观星台，冰冷的金属地面映着三颗卫星的寒光。

风卷过，带着机油与远方未散尽硝烟的独特气味。

你靠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那枚雷光花胸针——雷震留下的最后馈赠，冰蓝色的微粒在星光下微微闪烁。

嘉德罗斯站在你几步开外，金色的瞳孔望着无垠的星海，长棍随意地倚在身侧。

他身上的伤在圣空星顶尖医疗技术下已好了大半，但那份属于“完美造物”的桀骜，以及经历过“容器”真相洗礼后的沉凝，在他身上形成一种更复杂的气质。

他不再是那个纯粹追求力量巅峰、目空一切的少年王储，却也绝不可能向任何存在低头，包括命运本身。

“废物东西，死得倒是干脆。”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夜风。

说的是阿奇尔，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那个拥有自我意识、最终选择了自我销毁的复制体“A”。

你沉默了一下。

阿奇尔最后的投影消失前那故作轻松的笑容和那句未说完的果汁味道，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

星际财团团长那句“棋子”的冰冷嘲讽犹在耳畔。

力量神使暂时蛰伏，超能研究所也断了消息，但阴影从未真正散去。

“他至少……把兰斯特的记忆送出来了。”你看着远处王城，圣空星浮空灯升起，那些人造的星辰汇聚成河，流向宇宙深处。

嘉德罗斯嗤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你脸上，带着惯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接下来去哪？回你那个破破烂烂的厄瑞伯斯当重建英雄？”

“重建委员会不缺我一个。”

你摇摇头，目光也投向深邃的星空。

“雷蛰送来了钥匙，雷王星皇室密库……里面或许有关于‘神血’、关于创世神碎片的更多线索。而且……”

你顿了顿，没有说出心底那点模糊的、被神使盯上后无处可逃的紧迫感。

厄瑞伯斯，雷王星，还是圣空星，现在都不是久留之地。

“哼，麻烦。”

嘉德罗斯评价道。

语气里听不出是嫌你麻烦，还是嫌你即将面对的麻烦。

他朝你走近一步，身影在你面前投下阴影。

他身上那股属于圣空星王特有的。如同熔炉核心般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拿着。”

他从颈间扯下一样东西，动作粗鲁地抛向你。

你下意识接住。

入手微沉，带着他皮肤的温度。

是一条极简的金属项链，吊坠是圣空星标志性的锐利棱形，材质特殊，闪烁着内敛的金色流光。

“圣空星的最高级别加密通讯器。”

他抱着手臂，下巴微抬，金瞳在夜色中亮得惊人，语气依旧是他特有的傲慢。

“遇到解决不了的‘渣渣’，别蠢到自己去送死。通讯费按星际最高标准计，从你账户扣。”

这哪里是通讯器，分明是一个承诺，一个在他能力范围内的庇护所钥匙。

你知道这东西的分量，它代表着圣空星王储的认可，甚至是他那位父王默许下的某种联结。

你握紧了那枚温热的吊坠，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谢了。”

你抬起眼，直视他。

“‘战利品’，我会好好收着。”

你指的是翡翠星最后那截烧焦的棍子碎片，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你的口袋里。

嘉德罗斯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别死得太难看，渣渣。下次见面，希望你别还是这副弱得要命的样子。”

他转过身，重新面向星空，长棍在地面轻轻一顿。

“滚吧，别在这碍眼。”

告别的话无需多言。

你们之间，从来就不是温情脉脉的戏码。

你知道自己该走了。

再待下去，气氛会变得奇怪。

你最后看了一眼他挺直的背影，将项链郑重地戴好，冰冷的金属贴紧锁骨下的皮肤，很快被体温焐热。

“嘉德罗斯。”

你叫了他一声。

“嗯？”

他没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

“下次打架，”你扬起一个带着点挑衅的笑，“我一定准时。”

“会挺过三秒的。”

他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你不再停留，转身走下观星台。

金属阶梯在脚下发出空旷的回响，夜风吹起你的衣角。

你感觉得到，那道锐利的目光一直落在你背上，直到你的身影消失在通往穿梭艇平台的通道口。

你走下观星台的金属阶梯，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

夜风从走廊尽头灌进来，吹得你后颈发凉。

你抬手摸了摸锁骨下那枚圣空星通讯器——金属已经被体温焐热，棱角硌着指尖，像某种无声的提醒。

通道尽头停着一艘小型穿梭艇，阿奇尔之前黑来的那艘，现在成了你的临时交通工具。

你跳进驾驶舱，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敲了几下，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屏幕上弹出航线图，坐标已经被预设好，闪烁的蓝点像一颗等待被拾起的遗落星辰。

你没急着启动。

手指悬在推进器按钮上方，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你侧过头，透过舷窗望向观星台的方向。

——嘉德罗斯还站在那里。

金色的身影立在星空下，长棍斜倚在肩，像一柄未归鞘的剑。

距离太远，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想象出那副惯常的、不耐烦的皱眉。

穿梭艇的通讯器突然“滴”地响了一声。

你皱眉，点开消息——

【燃料检查完了没？别飞到一半掉进陨石带。】

发信人：G

你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两秒，嘴角扯了扯。

“多管闲事。”

你低声骂了一句，手指却在回复框里停住，最后只敲了一个字：

【嗯。】

引擎轰鸣，穿梭艇缓缓升空。

观星台的轮廓在视野里越来越小，最终变成金属建筑群中一个模糊的金点。

——像一颗坠落的星。

嘉德罗斯看着那艘穿梭艇消失在云层里。

通讯器屏幕还亮着，上面只有你回的那个【嗯】。

他嗤笑一声，关掉界面，顺手把长棍往肩上一扛，转身往王城内走。

——然后脚步一顿。

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弯腰捡起来，是你之前刻在栏杆上的雷王星脏话，金属碎屑还沾在凹痕里。

他盯着看了两秒，手指一拢，把那点碎屑攥进掌心。

穿梭艇突破大气层时，你打开通讯器，调出圣空星的频道。

信号有些杂，但还能听见王城的广播——机械音正在播报今日的元力训练安排，背景里隐约有武器试验的轰鸣。

你关掉声音，但没切频道。

沉默的航行持续了十分钟，直到雷王星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

你深吸一口气，手指终于移向控制台——

通讯器又响了。

这次不是文字消息，而是一段音频。

你点开。

——是圣空星浮空灯升空时的声音。

成千上万的机械萤火虫在夜风中震颤，金属翅膀摩擦出细碎的嗡鸣，像一场无人见证的星雨。

音频只有五秒。

没有留言，没有解释。

你盯着那段音频文件看了很久，最后把它存进了加密文件夹。

穿梭艇的尾焰划过深空，像一颗逆向坠落的流星。

亿万星辰的倒影里，终究只剩下一片寂静的真空。

“滴。”

你看向通讯屏幕上的消息闪烁提示。

发信人的署名是：【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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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落在你的瞳孔

像亿万年前创世神撒下的第一把星火

后来我数尽所有夜晚的流星

才明白最亮的那颗

是你看我时眼底的倒影

（卷2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