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明日永不落幕 第22章 早上好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病房，在地板上勾勒出摇曳的光斑。

微风轻拂，带着厄瑞伯斯沙漠特有的干燥气息，将窗帘掀起温柔的波浪。

你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静静注视着熟睡中的赞德。

阳光在他绿色的发丝间跳跃，为他苍白的脸色镀上一层暖意。

他呼吸平稳，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带着那抹惯有的，漫不经心的弧度。

这是你比他先恢复行动力的第三天。

你伸手轻轻拂去落在他额前的一缕碎发，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温热的皮肤。

绷带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一个月前在深渊里的绝望，这点疼痛简直微不足道。

窗外的重建工作已经开始，机械的轰鸣声隐约传来。

但此刻，这个洒满阳光的病房里，时间仿佛静止了。

突然，他的睫毛轻轻颤动。

你屏住呼吸。

金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在阳光下如同融化的琥珀。

他眨了眨眼，目光有些迷茫地聚焦，最后落在你脸上。

你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早上好。”你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赞德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虚弱的，却依然欠揍的笑容。

“哇哦，一睁眼就看到这么漂亮的脸，我是不是已经上天堂了？”

“地狱还差不多。”

你翻了个白眼，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感觉怎么样？”

“嗯...”

他故作沉思状：“除了浑身疼得像被雷王星的护卫队踩过，其他都挺好。”

你忍不住笑出声，牵动了肋骨的伤，疼得你皱眉：“活该。”

在说他，也在说你自己。

阳光在你眼中跳跃，映出他带着病容却依然张扬的脸。

你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安静而温暖。

“喂...”

赞德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你守了多久？”

你耸耸肩，不小心又扯到伤口：“没多久。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撒谎。”他轻笑：“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

“闭嘴吧你。”

你作势要打他，却在半空中收住力道，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

“好不容易醒了，少说废话。”

他抓住你下意识要收回的手腕，力道很轻，却让你无法挣脱。

阳光在他的金红色瞳孔中燃烧，有那么一瞬间，你仿佛又回到了地核深渊。

回到了他拼死拉住你的那一刻。

“谢谢。”他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愣住了。

这不是平时那个嬉皮笑脸的赞德。

这个眼神，这个语气，让你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悸动。

“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

“......笨蛋。”

你最终嘟囔着抽回手，却感觉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烫：“我去叫医生。”

起身时，你的衣角却被他轻轻拽住。

“再待会儿。”他看着你，阳光在他眼中融化：“就一会儿。”

微风再次拂过，扬起窗帘，也扬起你散落的发丝。

……

厄瑞伯斯临时医疗中心的隔离病房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在记录数据。

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十几个被救出的实验体躺在特制的治疗舱中，身上连着各种监测设备。

“简直难以置信...”一位来自另一片星系的医疗专家低声说：“他们的身体与晶化物质已经形成了某种共生关系。”

你站在观察窗前，手指不自觉地贴在冰凉的玻璃上。

那些苍白的面孔中，有一张特别熟悉——那个曾经被你推进钻头的少女。

此刻她安静地漂浮在治疗舱的营养液中，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她是最特殊的案例。”

一位戴着眼镜的女研究员走到你身边：“tS-07的核心容器，却保留着完整的人类意识。我们猜测，正是因为她主动切断了与地核的连接，才让厄瑞伯斯停止了崩塌。”

你的喉咙发紧：“那她...还能恢复吗？”

“这……还需要时间。”

研究员推了推眼镜：“但她的生命力比我们想象的顽强得多。说起来...”她突然压低声音：“星际财团那个少爷提供了最先进的治疗设备，虽然他的方式很...”

“欠揍？”你接话。

“精辟。”研究员笑了。

走廊另一端突然传来骚动。

赞德拄着拐杖，正试图突破医护人员的阻拦：“我就看一眼！真的！”

你叹了口气，对研究员点点头，快步走过去解围。

“你能不能安分点？”

你扶住摇摇欲坠的赞德：“伤还没好就不要到处跑给别人添麻烦了。”

“小心变成‘瘸腿’骑士……”

“这不是担心你嘛～”他顺势把重量压在你肩上，凑近你耳边低声说：“听说找到幸存者了？包括那个...？”

你点点头，感觉他的呼吸拂过耳尖，暖暖的。

“太好了。”他难得正经地说，金红色的眼睛里闪着光。

治疗舱中的少女似乎感应到什么，眼皮轻轻颤动。监测仪上的波纹变得活跃了一些。

“她会好起来的。”赞德突然说，语气笃定得不像在开玩笑：“就像厄瑞伯斯……”

窗外，重建工地的灯光在暮色中连成一片星河。

来自各个星系的志愿者和专家穿梭其间……圣空星的技术部，雷王星的医疗队，星际财团的工程组……

甚至还有几个超能研究所的叛逃科学家——他们带来了关键的研究数据，帮助揭露了tS-07项目的真相。

宇宙新闻网的无人机在空中盘旋，将这一切传向星际各个角落。

超能研究所的恶行被公之于众，多个星系高层已经发起联合会议，对研究所发起了联合诉状。

你知道，想要把这些‘烂泥’彻底清除根本不可能，有光的地方就会诞生影子。

你看向窗外在各个基层帮忙建设的那些‘志愿者’们，这条崎岖的满是荆棘的路，不止是你一个人在前进。

去做，才会有结果。

“喂。”赞德用拐杖轻轻碰了碰你的脚踝：“等伤养好...就跟我回骑士团？”

你挑眉：“你这是邀请我？”

“你想赖账？...我可记着呢，你之前都答应了。”

“怎么？不乐意？”他假装受伤地捂着胸口：“多少人想得到本帅哥的邀请...”

“行啊。”

你打断他的表演，嘴角不自觉上扬：“反正我暂时也没地方去。”

治疗舱中的少女嘴角似乎微微弯起。监测仪上的波纹变得更加平稳，像一颗重新开始跳动的心脏。

……

宇宙第七星系。

羚角号内。

“大哥，早餐。”

卡米尔将热腾腾的咖啡和三明治放在控制台上。

雷狮懒洋洋地靠在船长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放着吧。”他漫不经心地应道，目光扫过舷窗外浩瀚的星海。

羚角号正平稳地航行在第七星系的边缘地带。

帕洛斯在驾驶座上打着哈欠，佩利则坐在他身边的驾驶座，嘴里还咬着肉干。

“今天的星际新闻。”

卡米尔调出全息投影：“第七星系边缘出现小规模星际海盗火拼，超能研究所发布新型...”

“无聊。”雷狮打了个响指：“换台。”

画面切换。一个金发女记者站在满目疮痍的荒漠背景前，声音激动：

“...这里是厄瑞伯斯星重建现场！自从一个月前奇迹般地停止崩塌后，这个濒死的星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生机！”

雷狮的指尖突然停住了。

镜头扫过忙碌的人群，突然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你正帮雷王星派来支援的医疗队记录伤者，身上还缠着绷带，但动作已经相当利落。

阳光照在你略显苍白的脸上，汗珠顺着额头滑落。

“这位女士！”记者快步上前：“作为奇迹的亲历者，能分享一下...”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绿发少年突然从侧面挤进镜头，脸上贴着滑稽的创可贴，手臂上还打着石膏，却硬是用身体把记者挤开半个身位。

“这位美丽的小姐。”赞德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

“要采访奇迹？不如先采访我这个奇迹本迹～”

你翻了个白眼，伸手想把他拽走：“别闹...”

“哎呀别害羞嘛～”赞德灵活地躲开你的手，转向镜头：“各位观众朋友们早上好！这里是厄瑞伯斯重建现场直播！我是你们最爱的...”

“这位先生！”记者试图抢回主导权：“请问您也是...”

“我？”赞德夸张地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我只是个路过，顺便拯救了一下世界的帅哥而已～”

你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闭嘴吧你！伤还没好就……”

画面突然切换回演播室，主持人尴尬地咳嗽两声：“呃...感谢前线记者发回的报道...”

雷狮盯着已经切换成广告的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有意思。”

卡米尔敏锐地察觉到大哥情绪的变化：“要调取厄瑞伯斯的详细情报吗？”

“不必。”雷狮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继续原定航线。”

佩利凑过来：“老大，刚才那是不是...”

“吃饭。”雷狮随手把三明治塞进佩利嘴里。

帕洛斯在驾驶座上轻笑一声，没有回头。

……

与此同时，厄瑞伯斯重建区。

你一把揪住赞德的耳朵：“能不能消停会儿？”

“疼疼疼！”赞德夸张地哀嚎：“伤员待遇呢？”

“伤员就该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你松开手，看着周围热火朝天的重建场景。

曾经荒芜的沙漠边缘，简易房屋已经搭建起来。

被抛弃的厄瑞伯斯人纷纷返回故土，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孩子们在废墟间追逐打闹，仿佛之前的灾难从未发生。

“喂！那边的！”

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们转身，看到那个熟悉的粉发少年，是那个星际财团的小少爷，正指挥着一队机器人搬运物资。

“这可是最新型号的建筑机器人！”

“又来了...”你无奈扶额。

自从厄瑞伯斯停止崩塌，这位少爷非但没有像其他权贵那样离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做起了重建生意。

从建筑材料到生活物资，没有他不卖的虽然很欠揍，但他确实也实质性的赞助了不少东西。

“喂！绿毛！”他冲赞德喊道：“考虑下我的提议呗？当你经纪人，保证赚的......”

“免谈。”赞德懒洋洋地摆手：“我知道我帅...但没兴趣。”

粉发少年撇撇嘴，转向你：“喂，那个雷王星的......要不要...”

“不要。”你干脆利落地拒绝。

“切，没眼光。”

他身边的保镖一直护在他周围：“少爷，再不回去要......”

“知道了知道了......“

你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头：“这家伙真是..”

“很欠揍～？”赞德看向你：“但他也确实帮了不少人。”

赞德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住了你的视线：“……现在暂时还不清楚他真正的目的…你可不要被骗了～”

你看着他：“有你一个‘谎话连篇’的就够了……”

远处，夕阳将重建中的城市染成金色。

工人们的笑声和机械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奏响新生的乐章。

“走吧。”你拍拍赞德的肩膀：“该换药了。”

“哎呀，终于关心我了？”

“闭嘴。”

两个缠着绷带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向临时医疗站。

在你们身后，厄瑞伯斯新生后的第一个夜晚降临，星光温柔地笼罩着这片满目疮痍但仍怀有希望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