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的脸僵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同伟,你到外面转转,我和李达康有话要说。”
高育良忽然开口。
赵瑞龙逃到港岛后,第一时间就让高小琴把账户里的钱转给他。
他不断催促,再迟钝的人也察觉不对劲。
但高小琴没有办法,这些产业原本就属于赵瑞龙,她只能照做,将账上资金悉数转出。
按理说,这已经足够。
可赵瑞龙仍不满足,这次连流动资金也要转走。
这不是小事,企业运转离不开流动资金,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今赵瑞龙连这笔钱都不放过,可见他已丧心病狂,完全是在竭泽而渔。
高小琴经营多年,心里清楚。
她悄悄将资金收拢,小心向赵瑞龙解释。
但她没想到,赵瑞龙竟疯狂到要她把山水集团卖掉,把钱全转给他。
再糊涂的人也看得出情况严重。
高小琴只能谨慎应对。
她唯一的指望,是祁同伟。
虽然他们已把资产全部转移,但眼看山水集团摇摇欲坠,即使她不受牵连,也难免担忧。
可最近祁同伟一直没来,她也不敢贸然打扰。
祁同伟和她不同,他有自己的事业。
高小琴知道自己必须撑住,不能打扰他。
她一直默默坚持。
直到刚才见到祁同伟的一瞬,她强压内心的喜悦,不露声色。
毕竟同来的还有李达康。
高育良倒无所谓,是自己人。
但李达康不同。
高小琴在名利场摸爬滚打多年,深知李达康对山水集团的态度——他一直想将之除以后快。
她心中清楚,此刻必须步步为营,不能出任何差错。
她低头掰着手指细数,盼着祁同伟来找她。
恍惚之间——
一双手从背后轻轻环绕住她,不必回头,高小琴便知道是祁同伟。
她温柔地笑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意:“祁省长——不对,该叫祁书记了。
忙完了才想起找我?可让我等了好久。”
话语虽柔和,仍掩不住一丝埋怨。
说到底,高小琴终究是女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局,即便祁同伟先前多有宽慰,她心里仍不免忐忑。
毕竟山水集团明面上由她掌管,实际受益的却是赵瑞龙。
祁同伟听出她话中的情绪,轻拍她的肩头:“这段日子好事确实不少,国会开了,副省提名也通过了,可所有事都堆到我一个人身上,实在脱不开身。
你也知道,眼下汉东乱成一团,全压在我这儿。
沙瑞金现在完全当了甩手掌柜。”
这话并不夸张。
整个汉东的担子都落在他肩上,公安系统自不必说,法院、检察院那头更是千头万绪。
骤然接手,总要时间梳理。
幸好汉大帮遍布政法系统,才让他稍得喘息。
即便如此,每日睡眠仍不足五小时。
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哪还有别的心思——当然,面对高小琴时,他仍会不由自主地振奋精神,蓄势待发。
听他这么说,高小琴脸上的埋怨渐渐化作怜惜。
在这一点上,她比梁璐更懂得体贴。
她轻轻偎进祁同伟怀中,柔声问道:“不是还有你那位小师弟侯亮平吗?他既是你的好兄弟,又常帮你打理家务,这种时候不该搭把手?”
她自有消息来源。
有些事祁同伟不提,她也不多问,但关于他的动向,她总会在与人往来时悄悄留意。
比如侯亮平去祁同伟家搜查的事,就是陈清泉说出去学外语那次。
他也清楚,高小琴对祁同伟的事很感兴趣。
就添油加醋讲了一遍,说祁同伟如何神气活现,竟让检察院的人给他打扫屋子。
反正高小琴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
果然,高小琴现在就用上了这些。
这一世,侯亮平还不配让祁同伟出面接待。
高小琴自然不知道,那人还跟自己唱过一出《智斗》。
她只是单纯好奇,祁同伟的小师弟怎么这样。
祁同伟也摸得准高小琴爱听什么。
手在她身上游走,嘴上也没停:
“我这师弟啊,一心要跟我比。
我正厅,他就拼命想升副厅。
看我升副部,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不过我想,更多是他在吃醋吧——当初绿藤那案子,他老婆挽着我的手被他撞见了。”
“可能他就记恨到现在,一直盯着我不放。
你也知道,我这张英俊的脸,到哪儿都引人注目啊……你说是不是,小琴?”
这声“小琴”,叫得高小琴轻轻一哼。
不知是因为他手上的动作,还是他说的内容。
但这时,她敏锐地捕捉到一点——他说“他老婆”。
虽然祁同伟只是在陈述事实,可他最近越来越不对劲,总眼馋别人的老婆——这一点,她预感很准,只是不说。
此时高小琴坐在办公桌前仰望着祁同伟。
“他老婆?你跟他老婆怎么了?他那么恨你……你这人一脸正气,怎么还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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