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别的省份,组织部长就算不是 风云,至少也是前呼后拥。
可自己在汉东,天天这么谨小慎微,图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两位大佛——随便哪一个都能总揽汉东全局,偏偏两人凑到了一起。
他只能躲,只能藏,不然真成了棒槌了。
吴春林苦着脸,向高育良诉苦:“老高,育良省长,您就别为难我了。
我天天躲着,就怕掺和进您二位的事儿。
您们的争斗,我不敢参与,也不能参与。
说句实话,这个组织部长的位置,当初还是您让给我的,如今见到您我也心虚。
现在沙书记那边也是磨刀霍霍,杀气腾腾——当初老书记定的人选都还悬着,除了祁同伟上了副省,其他全都搁在半空。
多少人天天来找我哭诉,组织部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您就别再来给我加压了。”
高育良听得直乐。
吴春林什么性格他清楚,谨小慎微。
沙瑞金一到,他就转了阵营,用那批干部任命交了投名状。
等高育良当上省长,这人又在他这边下注。
吴春林人不坏,就是胆子太小,不像个副部级干部,倒像个基层小科员。
这也是当初赵立春看不上他的原因。
最终高育良选了 书记,组织部长这个肥缺,才落到了吴春林头上。
这一切……
这一切都是高育良有意维持的结果,只是不便明说。
此刻他听到吴春林的话,不由得失笑,接着说道:“老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清楚?在我面前何必装模作样。
干部任命是沙瑞金压下的,与你何干?他们难道还敢找你诉苦?这事简单,每天的会上我替你提出来,让他们都闭嘴。
怎么样,我高育良够义气吧!”
此时的高育良豪情万丈,大包大揽,仿佛吴春林是他的下属一般。
越是如此,吴春林心里越是不安。
这可不是小事,那些干部的任命早已成为禁忌。
当初沙瑞金本想借此彻底改变汉东的政治格局,可惜最后无疾而终。
自此无人再提此事,沙瑞金也像忘了这回事。
现在高育良带头重提,岂不是又要掀起一场 ?想到这,吴春林不禁心惊胆战。
这算怎么回事?高育良的意图他尚不清楚,难道真是因为他吴春林遇到了什么难题,高育良就要出面解决?这让他头皮发麻。
此时吴春林也不再掩饰,满脸苦涩地恳求道:“老高,你别这样。
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别无他求,就当我不存在行不行?你带头要落实那些干部任命,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和沙书记对立吗?你知道我胆子小,以前老书记在时是这样,现在也是。
我没有你的魄力,也没那份气度,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知足了。
这时候,你就别给我添负担了,可以吗?”
这番话确实是吴春林的肺腑之言。
他年纪虽比高育良小,在汉东却算是个传奇人物,与高育良关系向来不错。
听到这番话,高育良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
既然吴春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就不客气地反驳道:“守着你这一亩三分地?你真守得住?难道你以为按兵不动,沙瑞金就不会动你?”
笑话,现在沙瑞金为什么不动你?
难道他不清楚这是个肥差?组织部长能和宣传部长、统战部长那种闲职相提并论吗?
你手里攥着全省官员的任免大权!这可不是摆设!
要不是我在前面顶着,你们能这么安稳?
少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什么叫你不存在。
你手里的票是摆设吗?这可不是儿戏。
这是斗争!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你这些年,过得太舒服了。
要是平时,我也懒得管你。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现在是什么形势?
整个汉东都在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组织部要是按兵不动,那就准备去政协养老吧。
那里清净,一天不去上班都没人在意。
你想不想去?要是想去的话。
我帮你找关系,不过你也不需要找。
直接打个报告,沙瑞金批得比谁都快。
你信不信?”
高育良这番话,让吴春林脸色瞬间惨白。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当然清楚!
这不是普通职位,而是组织部长。
是 中最关键的职位之一,能上五人小组会议的人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整天想的却是混日子。
可想而知,他在高层眼里是什么形象。
要不是为了他手里那一票,高育良也不会说这些话。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利刃。
高育良说这些,注定要得罪人。
但没办法,他必须这么做。
这就是现实,就像他刚才说的。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此时的吴春林。
沉默不语,呆呆地望着高育良。
比起沙瑞金,他还是更相信高育良。
别的不说,这么多年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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