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与围城 第86章 柳如烟的刀刃

叶凡结束与林晚晴的通话，眼中的冰冷并未消散，反而更加凝实。林晚晴的支持是一份意外的助力，但无法缓解楚灵儿身陷险境带来的焦灼，也无法改变他必须以最强硬姿态反击的决心。就在他准备向陈默下达进一步指令时，加密通讯器传来一个特定频率的震动——是柳如烟。

他按下接听，柳如烟那带着一丝虚弱，却依旧慵懒而危险的声音传来，没有任何寒暄，直刺核心：

“楚医生被绑了？”

叶凡瞳孔微缩，消息传得很快，或者说，柳如烟始终关注着他身边的一切风吹草动。“是。李明轩干的。”

“啧，就知道是那条阴魂不散的疯狗。”柳如烟嗤笑一声，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意外，“你打算怎么办？真打算跟那群藏头露尾的东西硬碰硬，把楚医生置于死地？”

她的问题尖锐，直接点出了叶凡决策中最残酷的部分。

“这是唯一能救她的方式。”叶凡重复着他对林晚晴说过的话，语气斩钉截铁。

“常规方式，太慢。”柳如烟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等你的金融攻击让他们感到‘无法承受的代价’，楚医生可能已经……我们要走更快的路，更直接的路。”

叶凡沉默着，等待她的下文。他知道，柳如烟口中的“更快的路”，往往意味着游走在法律与道德边缘，甚至直接踏入黑暗。

“李明轩这条线，我们一直被动接招，太憋屈了。”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他敢伸手动你身边的人，就得有被剁掉爪子的觉悟。他不是躲在‘彼岸花’后面吗？那我们就把他逼出来，或者……直接打掉他在江城赖以活动的所有巢穴和爪牙！”

“你有什么计划？”叶凡沉声问道。他需要方案，需要立刻行动。

“计划？”柳如烟在电话那头轻笑，那笑声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很简单，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绑楚医生，我们就端掉他所有的窝点，抓他所有能动用的人。他不是喜欢玩阴的吗？我就用他最熟悉的方式，把他揪出来！”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疯狂：

“叶凡，我知道你现在被仇恨烧着了，苏雨墨担心你失控。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你站在光里，有些阴影里的脏活，你不方便，也不能沾手。”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让我来。把我的情报网，我的人，我的‘专业’，全都借给你。这一次，我不只是提供情报，我亲自来做你这把最快、最锋利的‘刀’。”

“刀？”叶凡的心猛地一沉。他明白柳如烟的意思。她不仅仅是要提供信息和辅助，她是想要亲自下场，动用她所有隐藏在阴影中的力量，以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对李明轩的势力进行外科手术式甚至毁灭性的打击！这其中蕴含的风险，远超她之前任何一次行动。

“如烟，你的伤……”叶凡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他欠她的已经太多。

“死不了。”柳如烟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叶凡，记得我跟你讨要的‘位置’吗？现在，就是我坐稳这个位置的时候。我不能像苏雨墨那样给你庞大的资本支持，也不能像林晚晴那样在关键时刻给你坚定的立场表态，甚至不能像楚灵儿那样给你宁静的港湾……”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随即化为更加坚定的、如同淬火钢铁般的意志：

“但我能做的，就是替你去做那些最脏、最危险，但可能也是最有效的事情。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动你叶凡在乎的人，需要先问过我柳如烟同不同意！我要让李明轩和他背后的‘彼岸花’知道，他们招惹的，不仅仅是一个商业巨子，还有一个他们永远不想在黑暗中遇到的噩梦！”

她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扞卫她在他身边的“特殊位置”，同时也是在践行一种扭曲却无比真实的守护。她自愿化身为刃，一柄只为叶凡挥舞的、染血的利刃。

叶凡握着通讯器，久久无言。他能感受到柳如烟话语中那股不惜焚毁自身也要为他劈开前路的决绝。这是一种沉重到令他窒息的情感和……责任。

“目标？”最终，叶凡没有再说劝阻的话，只是吐出了这两个字。他接受了她的“刀刃”。因为此刻，他确实需要这把刀，需要这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去撕裂黑暗，救回楚灵儿。

柳如烟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语速飞快地报出了一连串地址和人名，其中甚至包括几个看似与李明轩毫无关联、处于江城灰色地带核心的隐秘场所和关键人物。

“这些地方，这些人，都是李明轩能在江城调动起来的力量节点。我会同时动手，清扫干净。逼他现形，或者，直接打到他肉痛，让他主动把楚医生交出来！”柳如烟的声音冰冷而残酷，“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叶凡。”

“什么？”

“帮我盯住官面上的动静。这次动作会比较大，我需要你确保在我们得手之前，不会有‘意外’的力量干扰。”柳如烟说道。这意味着叶凡需要动用他的白道资源，为她的黑暗行动提供掩护和擦屁股的服务。

“可以。”叶凡毫不犹豫地答应。这是一场光与影的协同作战。

“那就……开始吧。”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即将投入狩猎的兴奋，通讯随即切断。

叶凡放下通讯器，走到窗边，看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他知道，在这个夜晚，城市的某些角落，将掀起一场由柳如烟主导的、不为人知的腥风血雨。而他，将是这场风暴的见证者，也是受益者。

柳如烟的“刀刃”已经出鞘，带着她特有的危险、偏执与炽烈。这把刀，既能伤敌，也可能反噬。但此刻，为了楚灵儿，为了复仇，叶凡已别无选择。他只能紧握这把双刃剑，斩向那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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