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与围城 第116章 柳如烟的回归与疏离

暂时的胜利所带来的振奋，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终究会散去。擎天资本内部重新被高效而紧张的节奏所充斥，应对星火科技步步紧逼的“早期接入计划”，加快“灵汐”芯片的整合与测试，构建开发者生态……每一项都迫在眉睫，让人无暇他顾。

就在这样一片忙碌之中，一个身影的再次出现，像一道猝不及防的闪电，划破了擎天资本顶层已然固定的氛围。

她没有预约，没有通知，就如同她上次负气离去时一样，突兀而直接。

叶凡正在与苏雨墨、陈默商讨如何应对星火科技的最新市场策略，办公室的门被秘书略显仓促地推开，脸上带着一丝为难和紧张：“叶总，柳……柳如烟小姐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窈窕的身影已经越过了秘书，出现在了门口。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了。

柳如烟。

她依旧是那个能瞬间掠夺所有目光的存在，但这一次，她的美，带着一种淬炼后的冰冷和锋利。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尽苛刻的暗紫色调西装套裙，面料是某种带着细微光泽的丝绸与羊毛混纺，紧贴着她玲珑起伏的惊人曲线。上衣的V领开得恰到好处，既不失职场应有的分寸，又完美勾勒出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弧线，一枚设计极简的铂金锁骨链点缀其间，冷光流转。裙摆紧裹着她丰腴挺翘的臀线，然后骤然收束，停留在膝盖上方一掌之处，将她那双穿着超薄透明丝袜、线条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笔直长腿，肆无忌惮地展露出来。脚上是一双鞋跟尖细如钉的黑色麂皮高跟鞋，将她本就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愈发气场逼人。

她的妆容比以往更加精致，却也更加冷艳。眼线勾勒出上扬的锋利弧度，眼影是低调的大地色系，却因着她那双此刻毫无波澜、如同深潭寒水的眸子，而显得疏离莫测。红唇饱满，涂着当下最流行的“干枯玫瑰”色，没有一丝上扬的弧度，紧紧抿着，透着一股不容亲近的冷漠。

她站在那里，没有走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冷冽的眸子，平静地扫过办公室内的三人，最终，落在了叶凡身上。

那目光，没有了往日炽热的纠缠，没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甚至没有了失望的余烬。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公事公办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或者一个……商业合作伙伴。

叶凡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一种混合着惊艳、意外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刺痛感迅速掠过。他几乎要以为那夜的激烈争吵和决绝离去只是一场梦，但眼前这个冰冷、完美、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冰墙的柳如烟，无比清晰地告诉他，那不是梦。

苏雨墨和陈默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苏雨墨的眼神在柳如烟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只是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陈默则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有些紧张地看向叶凡。

“柳小姐，”叶凡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有事？”

柳如烟红唇微启，吐出的字眼清晰、冷静，不带任何多余的情感色彩：“叶总，打扰了。我这次来，是代表‘寰宇资本’，就贵公司近期在商业航天及空间数据应用领域的战略布局，进行初步接触和了解。”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独特的、微微沙哑的磁性，但语调是平的，公式化的，像是在背诵一份商业计划书的开场白。

“寰宇资本？”叶凡微微挑眉，这是一家背景深厚、在国际上以眼光毒辣和作风强悍着称的私募股权基金，其实力不容小觑。柳如烟竟然成了他们的代表？

“是的。”柳如烟从她随身携带的一款限量版鳄鱼皮手包里，取出一张烫金名片，迈步走了进来。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规律，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节奏感。她身上的冷冽香水味随着她的靠近弥漫开来，不再是记忆中那种带着危险诱惑的气息，而是一种更冷峻、更商务的木质调。

她走到办公桌前，并未坐下，只是将名片轻轻放在叶凡面前的桌上，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疏离。

“据我们了解，擎天资本在应对星火科技的竞争时，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径。”柳如烟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叶凡脸上，像是在分析一个商业案例，“投资‘灵汐计算’，构建‘智能星座管家’生态。很有想象力，但也伴随着极高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寰宇’对这片领域很感兴趣，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擎天的具体规划、技术壁垒以及未来的盈利模式。”

她的话语专业、精准，完全站在一个潜在投资人的角度，不带任何私人情感的偏向。

叶凡看着她，试图从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哪怕是一丝嘲讽或者怨怼，但他什么也没找到。那里面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

“柳小姐的消息很灵通。”叶凡不动声色地回应，“不过，关于擎天的核心战略细节，目前还不便对外透露过多。如果‘寰宇’确实有兴趣，我们可以安排更正式的会谈。”

“可以。”柳如烟干脆地点头，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回答，“我会将叶总的意思转达。届时，会有专业的投资团队与贵公司对接。”

她说完，微微颔首，算是结束了这次短暂的“初步接触”。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动作流畅而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在她转身的刹那，叶凡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那被套裙紧紧包裹的、扭动出惊心动魄弧线的腰臀部位，以及那双在透明丝袜包裹下、线条完美得令人窒息的长腿上。这具身体依旧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女性魅力，但此刻，这魅力却像博物馆玻璃展柜里的绝世珍宝，只能远观，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就在她即将踏出办公室门的瞬间，叶凡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丝：“如烟。”

柳如烟的脚步顿住了。她没有回头，只是侧过半张脸，光影在她完美的侧颜上投下清晰的轮廓，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扫出一小片阴影。

“柳小姐，”她纠正道，声音依旧平稳无波，“还是叫我柳如烟，或者柳代表比较好，叶总。公是公，私是私。”

说完，她不再停留，迈着那双足以令任何男人心旌摇曳的长腿，径直离开了办公室，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空气里，只留下一缕逐渐消散的、冰冷的木质香，以及一片难以言说的空茫和寂静。

叶凡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她留下的、设计简洁却质感非凡的名片，上面“柳如烟”三个字仿佛都带着冰凉的触感。

她回来了。

以一种他从未预料到的、更加疏离、更加公事公办的方式。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会为他动用“非常”手段、会因他“懦弱”而愤怒离去的柳如烟。她成了一个纯粹的、冷静的、甚至可能在未来成为对手或者评判者的……“柳代表”。

苏雨墨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寰宇资本……如果他们真的介入，局势会更复杂。”

叶凡收回目光，将那张名片随手放在一堆文件上，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和深沉。

“我知道。”他淡淡地说，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柳如烟这次以如此姿态回归，在他心中投下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任何商业对手的行动，都要更加深远和难以平静。

她带来的，不仅仅是“寰宇资本”的潜在威胁，更是一种情感的彻底斩断，和一种全新的、冰冷而陌生的距离感。

这比激烈的争吵，更让人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