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朱武连环庄的清晨,带着昆仑山麓特有的寒意。
卫壁一夜未眠。
他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床帐,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武青婴那句冰冷刺骨的“我不想看见你!”。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再搅动几圈。
屈辱、愤怒、嫉妒,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凭什么?
他卫壁,一品堂的好手,朱武连环庄的少庄主,论相貌、论武功、论家世,哪点配不上她武青婴?
可现在,就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他被心爱的表妹如此嫌弃!
“杂种……那个杂种……”
卫壁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的伤势被牵动,一阵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但这**上的疼痛,远不及他内心的万分之一。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要去问个清楚!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升起。他记得,表妹最爱吃镇上“李记”的桂花糕。以往每次他带回来,她都会露出难得的笑颜。
对,就用这个!
卫地一下穿好衣服,也顾不上梳洗,顶着一张惨白而扭曲的脸,踉踉跄跄地冲出房间。他甚至没有动用轻功,就这么用最原始的方式,一路小跑着冲向厨房。
他从厨房的食盒里,精心挑选了几块卖相最好的桂花糕,用油纸包好,放入一个精致的食盒里。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狂躁,挤出一个自以为温和的笑容,提着食盒,走向武青婴居住的那个独立小院。
晨光熹微,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执念:他要亲口问问武青婴,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野男人!
然而,当他怀着万般复杂的心情,走到那熟悉的院门口时,他的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吱呀——”
院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男人。
一个高大到近乎夸张的男人。
即便只是一个侧影,那近乎两米的身高,宽阔如山的肩膀,都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瞬间就攫住了卫壁的全部视线。
卫壁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这个身高……
这个体型……
就是他!就是那个一招就废掉他和朱九真的杂种!
“啪嗒!”
卫壁手中提着的食盒,应声落地。
油纸包滚了出来,几块洁白的桂花糕散落一地,沾满了泥土和晨露。
他的脑子,在这一刻,彻底炸了!
他从她的院子里出来!
他一大早,从她的院子里出来!
昨晚……他们……
一瞬间,无数不堪入目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
“啊啊啊啊——!!”
卫壁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嘶吼,双目瞬间被血色填满。
“杂种!你对我表妹做了什么?!!”
怒吼声中,他甚至来不及去想双方武力的巨大差距,右手闪电般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锵!”
长剑出鞘,带起一道森然的寒光!
卫壁将全身的内力都灌注于这一剑之上,身体如离弦之箭,朝着那个刚刚转过身的男人,猛地刺了过去!
他要杀了他!
他现在只想杀了他!
赵沐宸刚刚走出院门,就听到了身后那声充满怨毒的嘶吼。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
他的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倒映着卫壁那张因愤怒而极度扭曲的脸。
看着那挟着风雷之势刺来的一剑,赵沐宸的嘴角,甚至向上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近乎怜悯的讥诮。
蝼蚁撼树。
他不闪,不避,甚至连护体罡气都没有催动。
就在那闪着寒光的剑尖即将触及他胸膛的瞬间,赵沐宸动了。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动作不快,甚至有些随意,就像是要拂去衣服上的一点灰尘。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卫壁只觉得一股无法想象的沛然巨力从剑尖传来,仿佛他刺中的不是人的手指,而是一座万仞高山!
他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然后……
“嘣!”
精钢长剑,竟被赵沐宸用两根手指,硬生生夹断!
断裂的剑尖旋转着飞了出去,“夺”的一声,深深插入了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犹自嗡嗡作响。
而卫壁,则如遭雷击!
那股恐怖的反震之力顺着断剑传遍他的全身,他握剑的右手虎口瞬间爆裂,鲜血淋漓!整条手臂的骨头都发出了“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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