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艳青的指尖,轻盈地搭在贝锦仪的皓腕之上。
那细腻的触感,让她心中微微一动,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
她收敛心神,一股精纯温和的峨眉九阳功内力,如涓涓细流,顺着贝锦仪的经脉探了进去。
内力在经脉中游走一圈,畅通无阻。
气息平稳,脉象沉静。
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更无半点合欢香那等霸道药物留下的燥热残余。
“呼……”
方艳青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压在心头最重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清白还在,就好。
只要人没事,其他的,都好说。
她抬起头,刚想对赵沐宸说些什么,目光却不经意间,顺着贝锦仪白皙的手腕向上扫了一眼。
然后,她的目光凝固了。
那本该点着一粒鲜红守宫砂的手臂上,光洁如玉,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嗡!”
方艳青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刚刚放下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沉重!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刹那,骤降到了冰点。
那股刚刚散去的寒意,以十倍、百倍的强度,重新笼罩了整个房间。
贝锦仪正为师父检查完身体而感到庆幸,却突然感觉到师父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猛地收紧,像一只铁钳,捏得她生疼。
“师……师父?”
她不解地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让她通体发寒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无奈和复杂,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滔天的怒焰。
“你的守宫砂呢?”
方艳青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回答为师!”
“你的守宫砂,怎么不见了?!”
轰隆!
这一声质问,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贝锦仪和赵沐宸的头顶。
贝锦仪浑身剧震,小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变得比纸还要白。
她……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守宫砂!
那是每个峨眉弟子入门时,由掌门亲自点下的,象征着贞洁的印记!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臂,那片光滑的肌肤,此刻却像是一块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完了……
全完了……
赵沐宸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我靠!’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玩意儿跟现代不一样啊!’
‘现代有没有,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这鬼地方居然有可视化设备!’
‘失算了!失算了!’
他看着贝锦仪那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知道这锅必须自己来背。
“师父……我……我……”
贝锦仪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怎么解释?
说自己被下了药,神志不清,主动把……
不!
这种话,她死也说不出口!
“咳!”
赵沐宸干咳一声,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和无奈。
“那个……艳青师妹,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
方艳青猛地转头,那眼神像是要将他凌迟处死。
“解释?!”
“好!本座就听听,你这个魔教教主,要怎么解释!”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倚天剑的剑柄,剑鞘与剑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噌噌”声。
赵沐宸连忙摆手,一脸的痛心疾首。
“事情是这样的。”
“我本来是准备给她喂解毒丹的,我赵沐宸出品,必属精品,一颗下去,药到病除。”
他说得信誓旦旦。
“但是!”
他话锋一转,指着贝锦仪,满脸的“你徒弟太坑了”的表情。
“谁知道你这徒弟当时迷香上头,神志不清,跟发了疯的小野猫似的!”
“我刚把丹药凑到她嘴边,她‘啪’的一巴掌,就把我那颗千金难求的解毒丹给拍飞了!直接飞窗外去了,找都找不回来!”
贝锦仪闻言一愣,茫然地看着赵沐宸。
有……有这回事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方艳青的眼神依旧冰冷,显然不信他这套鬼话。
“然后呢?”
赵沐宸摊了摊手,表情变得更加无奈,甚至带上了一丝“为了救人”的悲壮。
“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啊!”
“眼看你徒弟就要被那虎狼之药烧坏脑子,经脉尽毁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那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我身为明教教主,正道的光,只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于是……”
赵沐宸顿了顿,迎着方艳青那杀人的目光,用一种沉痛的语气,总结道:
“于是,我就只能用最原始,也是最高效的办法,帮她……解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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