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龙骸洞窟的瞬间,浓郁的煞气与龙威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远比外界强烈十倍!洞内并非一片漆黑,岩壁上镶嵌着某种发出幽绿光芒的磷石,映照出无数巨大龙骨的轮廓,它们以各种挣扎的姿态堆积、交错,构成了一座庞大而惨烈的死亡迷宫。
钥匙碎片的共鸣在脑海中指引着方向,但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压力。不仅仅是能量层面的压制,更有一股股充满不甘、愤怒与骄傲的龙族残念,如同无形的利刺,持续不断地冲击着林凡的意识。
“外来者……止步……”
“亵渎龙眠之地……死!”
“吾之荣耀……不容玷污……”
纷杂的龙语残响在意识中回荡,试图瓦解他的意志。秩序叶的光芒在如此浓重的怨念下也变得摇曳不定。林凡紧守心神,将《万相源流篇》运转到极致,不再试图完全隔绝这些声音,而是去“倾听”、去“理解”这些残念中蕴含的信息。
他发现,这些龙魂残念虽然充满攻击性,但其核心并非纯粹的毁灭,而是守护——守护着这片最后的安眠之地,守护着龙族陨落的尊严,也守护着……洞窟深处某个重要的东西。
“第四块碎片,看来是被某位强大的龙魂作为陪葬或守护之物了。”林凡心中明了。强闯硬夺,以他现在的状态,无异于自杀。
他放慢脚步,不再急于深入,而是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龙骨堆积的方式,磷石光芒的明暗变化,甚至地面煞气流淌的细微走向……他将这一切都视为特殊的“信息弦”,试图从中找出规律,或者说,找出龙魂们认可的“规则”。
很快,他发现了第一个“关卡”。
前方出现三条岔路,每条路口都盘踞着一具格外庞大的龙骸,其头骨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的灵魂之火。当林凡靠近时,三团灵魂之火同时亮起,三道混合着审视与威压的龙魂意念扫了过来。
没有攻击,只是传递出一段复杂而古老的龙语信息,大意是:阐述你对“力量”、“荣耀”与“牺牲”的理解。三条路,似乎对应着三种不同的答案。
若是之前,林凡或许会琢磨着怎么回答才能“整活”,比如把“力量”解释成广场舞的感染力,把“荣耀”说成直播间人气第一。
但现在,他只是沉默地思考着。
他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为了还债在诸天万界挣扎,面对远强于自己的敌人,依靠各种手段周旋……力量是什么?是生存的保障,是守护想要守护之物的基础,但绝非肆意妄为的借口。
荣耀?他没什么荣耀可言,一路都是被追着跑的“乐子人”,若硬要说,或许就是在绝境中从未放弃的那点坚持。
牺牲?他不想牺牲,他只想活下去,但如果是为了弄清楚真相,为了摆脱“棋子”的命运,他愿意付出代价。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搞怪的比喻。林凡用最朴实的神念,将自己这些真实不虚的念头,传递了回去。
他选择了中间那条路——那条在他看来,代表着“力量用于守护,荣耀源于本心,牺牲需有意义”的平衡之路。
三团灵魂之火静静燃烧了片刻,中间路口那具龙骸眼中的火焰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认可?随即,阻挡在前方的无形屏障消失了。
林凡平静地走了过去。没有戏剧性的效果,只有一种水到渠成的顺畅。
水幕前的大佬们有些意外。
“就这么……过去了?”魔尊挑了挑眉,“这答案也太普通了吧?一点爆点都没有!”
仙君玄机子却微微颔首:“返璞归真,直指本心。看似平凡,实则最难。这些龙魂残念存在无尽岁月,早已洞悉虚妄,花言巧语反而不美。”
妖王嘀咕:“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不够乐啊!”
接下来的路程,类似的“试炼”接连出现。
有时是需要解开由龙骨和煞气构成的古老谜题,考验对能量流动和空间结构的理解;有时是需要承受龙威的洗礼,磨砺意志;有时甚至需要在一片幻象中,做出关乎族群存亡的艰难抉择……
林凡始终秉持着“务实”的原则。解谜,就调用所有知识冷静分析;承受威压,就咬牙硬扛,将压力视为锤炼;面对抉择,则遵循内心最基本的善恶观与求生欲。
他不再追求“节目效果”,只追求“有效”和“活下去”。
过程中,他几次险象环生,能量几乎耗尽,精神力濒临枯竭,身上也添了不少由煞气侵蚀造成的“伤口”。但他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和对《万相源流篇》越来越深的理解,一次次地撑了过来。
他的动作或许不够潇洒,应对或许不够巧妙,但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扎实。
渐渐地,水幕前的大佬们也不再抱怨“无聊”了。他们开始以一种新的角度,审视着林凡的挣扎。
“这小子……是块硬骨头。”魔尊灌了口酒,语气中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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