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清理出的“安全区”并未持续太久,周围那些巨大的法则水晶簇深处,隐约又有新的光芒在蠕动,仿佛更危险的东西正在孕育。林凡和水灵韵不敢耽搁,强忍着疲惫与伤痛,加快脚步,穿越这片最后的法则“丛林”。
越是靠近那混沌光柱,周围的景象就越是超乎常理。空间不再是稳定的概念,时而拉伸,时而压缩,脚下的星骸大地也变得扭曲模糊,仿佛踩在流动的沙丘上。那些混沌色的法则霞光浓郁得化不开,如同实质的雾气,将两人的身影吞没又吐出,带来光怪陆离的视觉残影。
轰鸣声震耳欲聋,不再是来自远方,而是源自脚下、头顶、乃至每一寸虚空。那是混沌光柱倾泻而下、规则诞生与湮灭交织出的原始道音,直击灵魂深处。水灵韵脸色发白,只能紧守心神,依靠鉴天镜的微光护住灵台清明。灰豆早已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林凡的情况稍好一些。他体内的龙珠黑石与三枚星钥,在此地仿佛回到了母体,共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那缕本源龙气自动护主,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的无形屏障,将最狂暴的规则噪音和意念冲击稍稍隔绝在外。他对“法则亲和”的感知也被放大到了极限,无数混乱而宏大的规则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若非有龙珠和星钥坐镇,他的神魂恐怕瞬间就会被这海量信息冲垮。
终于,他们穿过了最后一片扭曲的晶簇屏障。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们站在了一片“悬崖”的边缘。
脚下,并非坚实的大地,而是戛然而止的、如同被无形利刃切割开的星骸断面。断面之下,是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那并非虚无,而是浓郁到极致的混沌!混沌气流如同沸腾的岩浆,又如同倒悬的瀑布,从那根接天连地的光柱基座处疯狂涌入下方的无底深渊,发出开天辟地般的咆哮!
而他们一直追寻的混沌光柱,其真正的源头,就在这断崖之下,从那无尽的混沌深渊中喷薄而出!光柱的直径庞大得难以估量,靠近了看,根本看不到对面的边缘,只能看到一片永恒的、不断翻滚演化的混沌之色。其中仿佛有无数世界在生灭,无数法则在交织,散发出令人想要顶礼膜拜、又想要疯狂逃离的磅礴伟力。
这里,就是源初之地的核心!
规则的起点,亦或是……终点?
林凡怀中的万象星钥和掌命星轨玉简已经滚烫到几乎要融化,自行悬浮而起,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光芒,指向下方的混沌深渊。丹田内的龙珠更是剧烈震颤,传递出无比渴望又带着深深敬畏的复杂情绪。
“种子……就在下面。”林凡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战栗。不需要任何提示,他的灵魂本能地告诉他,那引起一切共鸣、承载着“万象归墟之劫”秘密的“种子”,就在这片混沌的最深处。
可是,如何下去?
跳进这片连光线和神识都能吞噬的混沌?那与自杀何异?
就在林凡和水灵韵望着下方令人绝望的混沌深渊,一筹莫展之际——
一道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如同跨越了万古时空,直接响彻在林凡的心湖深处。
【……来……】
【……过来……】
【……承载者……】
这意念并非语言,更像是一种纯粹的信息流,带着古老、疲惫、以及一丝……希冀?它源自下方的混沌,与林凡体内的龙珠、星钥产生了最直接的共振!
是“种子”!
它在呼唤他!
与此同时,林凡感觉到悬浮在身前的万象星钥,光芒骤然变得炽烈!三枚星钥彼此环绕,中央那混沌色的宝石投射出一道纤细却稳定的光束,并非射向深渊,而是照射在断崖边缘的虚空处!
嗡——!
被光束照射的虚空,泛起了涟漪。一道道由纯粹法则构成的、半透明的阶梯,凭空浮现,一级一级,向着下方无尽的混沌深渊延伸而去!这阶梯看起来脆弱不堪,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狂暴的混沌气流中,但它确实存在,散发着与星钥同源的气息,构成了一条唯一的、通往核心的路径!
“这……”水灵韵美眸圆睁,被这神迹般的一幕震撼。
林凡看着这突然出现的法则阶梯,又感受着脑海中那清晰的呼唤,以及体内龙珠星钥前所未有的活跃,他知道,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看了一眼水灵韵:“跟紧我,千万别离开阶梯范围。”
水灵韵重重地点了点头,紧紧跟在他身后。
林凡抬脚,迈出了第一步,踏上了那看似虚幻的法则阶梯。
脚落实处,传来一种奇异的触感,并非坚硬,也并非柔软,而是一种被规则承托的感觉。阶梯微微荡漾,却稳固异常。
他一步步向下走去,水灵韵紧随其后。
每向下一步,周围的混沌气流就更浓郁一分,那开天辟地般的轰鸣也更响一分。狂暴的法则之力如同刮骨钢刀,不断冲击着他们的肉身与灵魂。鉴天镜的光芒被压缩到极致,林凡体表的龙气屏障也剧烈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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