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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色长发在夜风里轻轻晃动，山谷入口那道人影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声波网边缘，像一滴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激起一圈极细的涟漪。
楚明舒的手指已经捏住了最后一枚金针。
她没动，但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你们真以为一张声波网就能阻挡进化？”秦无绝的声音响起来，不是从耳朵进来的，而是直接钻进脑子里，带着那种熟悉的、慢条斯理的讥笑，“这不过是拖延死亡的缓刑令。”
萧沉舟的剑还没收回去，他侧身半步，挡在楚明舒前面，眼神冷得能结冰。
楚明舒却绕到了他旁边。
“又来打嘴炮？”她冷笑，“上次炸你基地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未来人类？”
话音刚落，她把金针狠狠插进地面阵眼。
嗡——
整张防护网猛地一震，频率瞬间锁定。
秦无绝的投影开始扭曲，但他还在说话，目光转向药房方向：“师妹，你的药只能缓解痛苦，却无法根除缺陷——这不叫医术，叫拖延。”
白芷就在这时走了出来。
她没戴面纱，脸上那道淡银色胎记清晰可见，和秦无绝眉心的位置一模一样。
她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把药囊甩了出去。
粉末在空中散开，形成一道半透明屏障，正好卡在声波网和投影之间。
“师兄。”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稳，“你说要消灭伤痛，可你先毁了人心。我的药治不了完美，但至少守住活着的尊严。”
空气安静了一瞬。
楚明舒差点笑出声。
【这台词也太飒了吧！】
命运书签微微一颤，但她没空管这个。
秦无绝笑了。
“尊严？”他转了转怀表，“当人类还能被病毒、衰老、意外杀死的时候，谈什么尊严？只有彻底改造**，才能摆脱脆弱的命运。”
“那你现在算什么？”楚明舒直接怼上去，“连身体都不敢露的投影鬼魂？还妄想拯救全宇宙？”
“我只是先行者。”他的声音平静，“而你们，还在用草药和金针给人类喂安慰剂。”
白芷的手指微微发抖。
但她没退后。
楚明舒看出来了——这家伙根本不是来打架的。
他是来洗脑的。
用那种看似理性实则疯批的逻辑，一点点瓦解别人的信念。
【不行，不能让他继续输出！】
她心里刚冒出这句话，命运书签又是一震。
下一秒，她突然想起海底基地里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体。
还有三号病人临死前说的话：“毁掉第三批药。”
这些人……是不是都被灌过同样的思想病毒？
她猛地抬头：“萧沉舟！”
两人对视一眼。
不用说话，都知道该怎么做。
楚明舒甩出三枚金针，在空中划出Z字轨迹。
针尖触发声波节点，共振波立刻扩散。
萧沉舟同时出剑。
剑气不像之前那样狂暴，而是像丝线一样精准缠上声波流，顺着频率推进。
两股力量在空中交汇，直冲秦无绝投影核心。
“你们永远不懂！”投影开始剧烈抖动，“完美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懂。”楚明舒咬牙，“你小时候被人当成实验品，所以现在想把全世界都变成实验室。可没人需要你这种‘救赎’！”
最后一句吼出来的时候，金针与剑气同时命中。
轰——
蓝火炸开，投影像玻璃一样碎裂，残渣被声波网吸收，化作一道能量波动荡开。
四周安静了。
白芷站在原地，手指还抓着空药囊的带子。
她没看楚明舒，也没看萧沉舟，只是望着投影消失的地方，低声说：“二十年前，他也这么说……‘我要创造没有伤痛的世界’。”
楚明舒摸了摸左臂的胎记。
那里还在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可人之所以为人，正因为会痛。”她说。
萧沉舟收剑，扫了一圈山谷入口，确认没有后续动静。
他走到楚明舒身边，压低声音：“他在试探我们，也在试探她。”
楚明舒点头。
刚才那一击虽然破了投影，但她总觉得不对劲。
太容易了。
就像对方故意让她打中一样。
她低头看向阵眼里的金针。
针尾还在轻微震动，频率有点乱。
【难道是反追踪出了问题？】
她正想着，忽然发现储物囊里的星髓碎片又亮了一下。
这次是蓝光。
和秦无绝怀表上的咒文颜色一样。
药谷弟子们陆续从房间里探头出来。
有人小声议论：“如果真的能让人不生病……是不是也算好事？”
“就是啊，白谷主的药再好，也只能治一阵子。”
“可秦无绝那是把人改造成机器吧？”
“但机器不会死啊……”
楚明舒听得眉头直跳。
这群人居然开始认真讨论起“要不要被改造”了？
她刚想开口，白芷却先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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