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不快,甚至有些悠闲,但每一步落下,那沉重的灵压便仿佛实质般踩在烈阳宗众人的心头。
他首先来到烈阳宗冯长老面前。
这位方才还叫嚣着诡诈法宝的长老,此刻面色发白,嘴唇哆嗦,不敢与许靖安对视。
悬浮的酒杯无声地递到冯长老面前。
许靖安看着他,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但问出的话却让冯长老浑身一颤:“冯长老,许某敬的酒,你敢不喝吗?”
冯长老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对方那平静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神魂。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可能就会形神俱灭!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几乎是抢一般接过那杯酒,声音干涩发颤:“不敢…不敢!多谢…道友赐酒!”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由于喝得太急,还被呛得连连咳嗽,狼狈不堪。
“咳咳……”
许靖安看都没看他那窘态,微微颔首,走向下一位烈阳宗长老。
那长老见冯长老如此模样,早已胆寒,不等许靖安开口,便主动伸手去接那自动飞来的酒杯,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喝!我喝!道友雅量,在下……”
“许某问你,”许靖安打断他,声音依旧平淡,“你敢不喝吗?”
那长老手一抖,差点没拿住酒杯,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不敢!绝对不敢!在下荣幸之至!”
说完,几乎是灌了下去,酒液顺着嘴角流下都顾不上擦。
许靖安脚步未停,如同闲庭信步,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位接一位地敬过去。
每至一人身前,悬浮的酒杯便自动斟满递上。
同样平淡的问题:
“许某的酒,你敢不喝吗?”
“你呢?敢不喝?”
“你的意思?”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只有许靖安平淡的询问声和烈阳宗长老们惶恐的应答声以及吞咽酒液的声音交替响起。
落云宗和其他宗门的修士们看得心神摇曳,震撼无言。
这一幕,比任何激烈的斗法都更让他们感到冲击……
那是实力的绝对碾压。
就连主位上的李长老等人,也觉口干舌燥,心中对这位白师叔故交的评价再次无限拔高。
最后,许靖安踱步回到了炎鼎天面前。
炎鼎天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但眼神深处已满是忌惮甚至是一丝惊惧。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长老被对方如同训斥孩童般敬酒,却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
一杯新斟满的酒悬浮于炎鼎天眼前。
许靖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无形的压力却比之前质问那些长老时更重百倍。
炎鼎天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灼热气息的闷气,伸手接过了酒杯。
他深深看了许靖安一眼,声音沙哑道:“道友……好手段。这酒,本座……喝了。”
说罢,仰头饮尽。
酒入喉,却感觉苦涩无比,这是他修行至今从未尝过的屈辱之味。
许靖安见他喝完,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真切了些许,但依旧让人看不透。
“酒也喝了,”他目光扫过烈阳宗众人,最后落在炎鼎天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却下达了逐客令,“诸位若无事,便请吧。落云宗的庆功宴,还要继续。”
炎鼎天嘴角抽搐了一下,重重哼了一声,却不敢再多言半句。
“我们走!”
他猛一甩袖,转身便向殿外走去,背影竟显得有些仓惶。
其余烈阳宗长老如蒙大赦,连忙低着头,灰溜溜地紧跟其后,迅速离开了这个让他们倍感屈辱和恐惧的地方。
直到烈阳宗众人的遁光消失在天际,殿内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才如同潮水般退去。
许靖安转身,面对殿内依旧处于震惊中的众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随手拿起旁边案几上一只新的酒杯,自顾自又斟了一杯云霞凝露,轻啜一口,赞道:
“嗯,好酒。”
殿内依旧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青衫修士身上,他兀自品着酒,洒脱不羁。
良久,李长老才率先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袍袖,快步上前,对着许靖安深深一揖,语气无比恭敬:“今日多谢前辈力挽狂澜,救我落云宗于危难之际!此恩此德,落云宗上下永世不忘!”
许靖安放下酒杯,目光扫过李长老,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既敬畏又好奇的面孔,微微一笑,语气依旧平淡:“我与你们那白师叔百年交情,此间出手,算是举手之劳。”
他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白冰冰的方向,继续道:“这杯中酒是敬酒还是罚酒,皆在你们自身修为。”
李长老连忙应道:“前辈教诲的是!我等定谨记于心!”
他心中虽有万千疑问,比如对方与白漪师叔究竟是何关系,又为何拥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实力,但见对方不愿透露,也不敢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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