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诺丁学院后山那片被杨宇划为禁区的废弃演武场,已经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宁荣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她身上那件昂贵的丝绸睡衣外面,草草套了件灰扑扑的校服,栗色长发胡乱扎了个马尾,几缕发丝俏皮地翘着。昨晚的惊吓和后来的辗转反侧,让她此刻看起来像只被霜打蔫了的小孔雀。
朱竹清则截然不同。她早已穿戴整齐,一身贴合的黑色练功服勾勒出纤细却蕴含爆发力的线条。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冰冷的侧脸。她安静地站在一旁,如同融入晨光的黑猫,眼神锐利而专注,仿佛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袭杀和重伤从未发生过。只有微微苍白的脸色和偶尔蹙起的眉头,显露出她内腑并未完全痊愈。
杨宇站在她们面前,依旧是那身简单的黑色劲装,眼神平静地扫过两人。
“从今天起,每天卯时至此,进行特训。”杨宇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陈述既定规则,“迟到,加练一个时辰。偷懒,翻倍。”
宁荣荣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小声嘟囔:“卯时…天都没亮呢…还要加练…”
“荣荣。”杨宇的目光淡淡扫过。
宁荣荣一个激灵,立刻挺直腰板,挤出乖巧的笑容:“知道了!宇哥哥!我一定努力!”她可不想体验戴沐白和唐三的滋味。
朱竹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你们的根基,一塌糊涂。”杨宇毫不留情地点评,“宁荣荣,魂力虚浮,控制粗糙,精神力散漫,七宝琉璃塔在你手里,明珠蒙尘。”
宁荣荣小脸一红,想反驳,但想到昨天杨宇那神乎其技的手段,又蔫了下去。
“朱竹清,过于依赖速度和本能,缺乏对武魂本源的深度挖掘,幽冥灵猫的潜力,十成未发挥三成。暗伤缠身,更是自毁长城。”
朱竹清娇躯微不可查地一颤,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的暗伤极其隐秘,连家族长老都未曾完全看透。
“今天的第一课,”杨宇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两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无数细微孔洞的奇异金属块,“控制。”
他将金属块抛给两人。宁荣荣手忙脚乱地接住,入手猛地一沉,差点脱手!好重!这小小的东西,怕是有上百斤!朱竹清则稳稳接住,但手臂也微微下沉,眼中露出凝重。
“此物名为‘千钧’,内蕴混乱魂力磁场。”杨宇解释道,“将你们的一丝魂力注入其中,然后,尝试操控这一丝魂力,避开所有孔洞中的磁场干扰,沿着内部最复杂的魂力回路,运行一周。”
“记住,只能用一丝魂力!魂力过多,会引爆内部磁场,后果自负。过程中,魂力不能触碰任何孔洞壁垒,不能中断,不能偏离回路。什么时候能在一炷香内完成,什么时候进行下一项。”
宁荣荣看着手里那沉甸甸、黑乎乎的铁疙瘩,小脸皱成了苦瓜。这怎么可能?一丝魂力?还要避开所有干扰走完那么复杂的回路?她感觉自己的魂力一进去就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朱竹清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一丝极其细微的魂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千钧”之中。刚一进入,她就感觉那丝魂力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小舟,瞬间被无数混乱的磁场撕扯、干扰,几乎失控!她立刻集中全部精神力,艰难地稳住那丝魂力,尝试着按照杨宇给出的回路图前行,速度慢如蜗牛。
宁荣荣见朱竹清已经开始了,也只好苦着脸,尝试着分出一丝魂力注入。刚一进去,她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那丝魂力瞬间被扯得七零八落,消失无踪!手里的“千钧”猛地一颤,吓了她一跳!
“集中精神,感知魂力的每一分变化,用意念引导,而非蛮力。”杨宇冰冷的声音响起。
宁荣荣咬了咬牙,再次尝试。失败!再尝试!又失败!
时间一点点过去。晨光渐亮。
朱竹清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更加苍白,但她的那丝魂力,虽然缓慢,却异常稳定地在复杂的回路中艰难前行,已经走过了十分之一。她对魂力的掌控本就远超宁荣荣,加上心性坚韧,很快摸到了一点门道。
而宁荣荣则一次次失败,急得满头大汗,小脸憋得通红。她的魂力不是被扯散,就是不小心撞上壁垒,引得“千钧”嗡嗡作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何曾受过这种折磨?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呜呜…太难了…我不行了…”宁荣荣带着哭腔,想要放弃。
“再加半炷香。”杨宇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子。
宁荣荣的哭声瞬间噎住!她看着杨宇那毫无表情的脸,敢怒不敢言,只能吸吸鼻子,含着泪,继续跟那该死的铁疙瘩较劲。
杨宇不再理会她们,自顾自走到一旁空地。他深吸一口气,脚下深紫色魂环亮起。
“空冥·闪!” 他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十米外。 “空冥·滞!” 前方一小片区域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几片飘落的树叶诡异地悬停半空。 “时之痕!” 他对着地面一块青石屈指一弹,青石表面无声无息地出现一片细密的黑色裂纹,旋即又在他创世莲魂力流转下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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