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帝君眸色一沉。
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伤害帝室子嗣乃滔天大罪,朕岂有不追究到底的道理?”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殿下跪着风炽念身上。
语气添了几分凝重:“只是当日下手伤舟儿腹中骨肉的,是你府中侍君。”
“自那日后,此人便没了踪影。”
“朕派了无数人追查,却始终杳无音信。”
“这人就像凭空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朕纵有追责之心,也苦于无从下手啊!”
风炽念垂着的眼睑未动分毫,面上依旧是一派沉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到帝君的这些话。
她再度对着帝君叩首,声音清晰而坚定地传至殿中各处:“母帝,此人并非寻不到,而是被人刻意藏匿起来了。”
“如今儿臣已然查明他的下落,只是庇护他的人身份殊异。”
“儿臣能力有限,实在动不得那人。”
“还恳请母帝为儿臣、为枉死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殿内又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
众臣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
帝君闻言,眉头猛地拧紧,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了下来。
这天下,风炽念身为帝女,手握部分兵权,能让她直言“动不得”的。
无非是帝室核心之人,或是根基深厚的重臣。
而若论及可能会与徐闻舟腹中胎儿之事有牵扯的,首当其冲便是太女风烬月、凤后。
还有一直与风炽念不对付的风熠然。
帝君下意识地抬眼扫过这三人:风熠然端着茶盏,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不出异样。
凤后则微微垂着眼,像是在走神。
唯有风烬月,依旧是那副端庄自持的模样,可脸色却隐隐泛了点白。
帝君见此状况,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她们干的,就不是家丑,也不会污了帝室的名声。
可她却不知,风烬月此刻看似镇定,掌心早已沁出冷汗,连呼吸都在刻意放缓。
“哦?”
帝君压下心头疑虑,语气带着几分探究与威严。
对着风炽念问道:“竟有这般大胆之人?”
“老四,你尽管直言,此人是谁?”
“朕替你做主!”
风炽念闻言又深深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
片刻后才缓缓抬头,面色沉重如铁。
她先是看向面色微白的徐闻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随即猛地转头,目光如利剑般直射向太女的位置。
而后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母帝,此人便是——太女风烬月!”
“什么?!”
“竟是太女殿下?”
“这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满殿哗然,原本低低的骚动瞬间变成了惊愕的议论。
连极为沉稳的老臣们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风烬月再也绷不住那副端庄面具,手指猛地一颤,手中的白玉盏“哐当”一声坠落在地。
碎裂的瓷片溅起,酒水浸湿了她的衣摆。
她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眼神也在慌乱地闪烁,全然没了往日的从容。
坐在风烬月身旁的徐闻笙,先是一愣,随即心底满是震惊之色。
他瞬间明白了,哥哥腹中那未成形的孩子被害,竟与风烬月有关!
他从前虽知晓太女对哥哥一直有意,想要将徐闻舟接回来,却从未想过她竟如此狠毒。
为了得到一个人,连一条鲜活的小生命都能痛下杀手!
帝君身旁的凤后也猛地从神游中惊醒,脸上的闲适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容。
她恶狠狠地瞪了风炽念一眼,随即又转向帝君,眼眶微微泛红,委屈地轻轻摇头。
似在为风烬月辩解,又似在控诉风炽念污蔑。
“放肆!”风烬月的姑母王兰猛地拍案而起。
声色俱厉地对着风炽念怒斥:“四殿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大殿之上胡说八道,公然污蔑太女殿下?”
“你可知此举乃是欺君罔上之罪?”
徐闻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形微微晃动,扶住了身前的案几才勉强坐稳。
他下意识地看向风炽念,又看向慌乱失色的风烬月。
心底翻涌着巨大的疑惑与茫然:难道真的是他误会风炽念了?
他的孩子被害之事,与风烬月有关?
帝君的目光紧紧锁在风烬月身上,见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此事,定然就是风烬月所为!
再联想到此前王兰在边关暗中给风炽念下药一事,她瞬间便猜到了风烬月的心思。
无非是忌惮风炽念的能耐,才行此下三滥的手段。
瞬间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涌上心头,帝君暗自咬牙:身为太女,不思进取,没有半分堂堂正正的本事救算了。
反倒惯会行这些阴私龌龊的伎俩,简直丢尽了帝室的脸面!
可愤怒归愤怒,她也清楚,此事若是公开定罪,便是帝室最大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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