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怀月那个“杀”字,像一把冰刀,插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声音不响,却带着一股子让人从骨子里发寒的冷意。
整个场面,瞬间死寂。
风吹过山坡,卷起地上的血腥味,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惊鲵握着剑的手,紧得发白。她死死地盯着白怀月,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惊疑。她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自己的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环环相扣,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朱家,那个刚刚还被天上掉下来的侠魁之位砸得晕乎乎的胖子,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他看看地上死不瞑目的陈胜,又看看白怀月,再看看惊鲵递到他面前的侠魁令,只觉得这块玉佩烫手得厉害。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光,这个老江湖,此刻也是心头狂跳。他本来以为自己今天死定了,没想到局势一变再变。先是陈胜跳出来,然后陈胜又被惊鲵杀了。现在,正主儿来了。他看着白怀月那张年轻却又深不可测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农家今天,怕是要彻底栽了。
胜七是唯一一个感到狂喜的人。
“主人!”他扛着巨阙,大步流星地就想往白怀月那边跑。
“站住。”白怀月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胜七的脚步猛地顿住,像个听话的大狗,乖乖地站在原地,只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主人来了,一切就都稳了!
“哥,跟这娘们废什么话?她杀了咱们五十个兄弟!直接宰了她,给兄弟们报仇!”冉闵扛着双刃矛,往前踏了一步,满脸的杀气。他早就看惊鲵不爽了,现在更是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戳成一滩烂泥。
那五十个骑兵,可都是他手底下的精锐,是他一个个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他心里的火,能把整个山头都烧了。
白怀月没有理会冉闵,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惊鲵的身上。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开口问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惊鲵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从白怀月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计划,都成了个笑话。
但她不甘心。
“你怎么知道的?”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想知道?”白怀月嘴角扯了扯,“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问我问题吗?”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五十具秦军的尸体,眼神冷了下来。
“我的人,就算是死,也得是我下令。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他们?”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给你的胆子?”
白怀-月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惊鲵的心上。
她身后的那十几个天字级杀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们是罗网最顶尖的杀手,只听从惊鲵的命令。只要惊鲵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怎么,还想动手?”冉闵往前一横双刃矛,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十几条杂鱼?来,让爷爷我看看,你们的骨头有多硬!”
惊鲵没有说话。
动手?她知道,没有意义。
白怀月既然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只带一个人出现,就说明他有恃无恐。这山坡周围,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
她现在,就像一只被猫盯上的老鼠,任何的挣扎,都显得那么可笑。
“我输了。”惊鲵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她指的是她带来的那些刺杀部的杀手,和那十几个天字级杀手。
“无辜?”白怀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杀人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自己无辜?现在打不过了,就无辜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白怀月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她身后的那十几个黑衣人。
“你们,就是赵高最后的底牌?罗网的天字一等?”
那十几个杀手,没有人回答。他们就像十几座冰雕,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很好。”白怀月点了点头。
“冉闵。”
“在!”
“杀了他们。”白怀月的声音,轻描淡写。
“好嘞!”冉闵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大吼一声,扛着双刃矛,如同猛虎下山,直接就冲了过去。
那十几个天字级杀手,也动了。
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长剑,化作十几道寒光,迎向了冉闵。
他们知道,今天,已经没有退路了。
“铛!铛!铛!”
兵器碰撞的声音,密集如雨点。
冉闵一个人,独战十几名罗网最顶尖的杀手,非但没有落入下风,反而越战越勇。他的双刃矛,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
那些天字级杀手,剑法虽然诡异刁钻,配合也默契无比。但在冉闵这种,纯粹到极致的力量面前,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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