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炸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翅膀投下的阴影在雪地上飞速掠过,直逼后山泉眼。
李勇在狙击洞里攥紧了莫辛纳甘,瞄准镜里能清晰看见机翼下挂着的炸弹——一旦投下来,泉眼准保被炸塌。
“队长!鬼子要炸泉眼!俺们拦不住啊!”李勇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带着急颤。
林峰盯着天上的黑影,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一把抓过步话机喊:“陈刚!喀秋莎对准低空的轰炸机!别管准不准,先打一轮逼退它们!”
“明白!”陈刚的声音带着慌,却没半分犹豫。
他和两个战士合力调整火箭炮角度,炮口昂起,对准最靠前的那架轰炸机。“开炮!”陈刚吼着按下按钮,三发火箭弹拖着尾焰直冲天际。
火箭弹没直接命中,却在轰炸机旁炸开一团火光。
气流冲击得飞机晃了晃,飞行员慌了神,猛地拉高机身,原本瞄准泉眼的炸弹偏了方向,落在旁边的雪地里,炸起漫天雪雾。
“好!再打!”林峰大喊。可没等陈刚装弹,另一架轰炸机已经俯冲下来,机翼下的机枪疯狂扫射,子弹打在雪地里溅起一道道雪痕,直逼喀秋莎阵地。
“王虎!掩护!”林峰扯着嗓子喊。
王虎正守在东侧战壕,听见喊声立刻调转重机枪方向。
他把机枪架在战壕沿上,手指扣住扳机,“突突突”的枪声盖过了风雪声。
子弹密集地打在轰炸机的机身下,虽然没穿透装甲,却逼得飞行员不敢再低空俯冲,只能拉高躲避。
“娘的!机枪要烫炸了!”王虎喊着,腾出一只手抓过地上的雪,一把把往枪管上捂,雪遇热瞬间化成水,顺着枪身往下淌。
林峰趁机往仓库方向跑——周星还在里面,防空导弹也在里面。赵雅见他跑去,立刻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仓库那边危险!”林峰回头推她,“你去泉眼帮李勇,这里我来!”
“你护着泉眼,我就得护着你想护的人!”赵雅没退,反而抓过他手里的汤姆逊,“快走吧,晚了周星就真出事了!”
两人踩着积雪往仓库冲,刚到门口就看见仓库屋顶塌了一半,几根木梁压在瓦砾下。“周星!周星你在哪?”林峰大喊着扒开碎木。
“队……队长!俺在这!”瓦砾堆里传来微弱的声音。林峰和赵雅赶紧挖开积雪和木板,只见周星被一根横梁压着腿,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绿色的箱子——正是便携式防空导弹。
“你咋还抱着这玩意儿?”林峰又急又气,赶紧和赵雅合力抬起横梁。周星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松箱子:“这是救急的……俺怕丢了……”
赵雅蹲下来检查他的腿,眉头皱紧:“骨头没断,但得赶紧包扎。”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绷带,快速给周星缠上,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姑娘家。林峰看着她额角渗出的血,伸手帮她把乱发别到耳后:“小心点,别又磕着。”
赵雅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轻轻“嗯”了一声。
“队长!轰炸机又要冲泉眼了!”步话机里传来李勇的喊声。林峰立刻回过神,抓过周星怀里的防空导弹:“这玩意儿咋用?”
周星忍着疼,指着箱子上的按钮:“系统提示过……打开侧面的保险,瞄准飞机……扣下扳机就行!”
林峰刚要接过导弹,赵雅突然按住他的手:“你去指挥,我来打。”她眼神坚定,“我刚才记了系统提示,比你熟。”
林峰愣了愣,看着她冻得发红却稳当的手,点了点头。他扶着周星躲到安全处,自己则抓起步话机喊:“所有人注意!赵雅要用防空导弹打轰炸机,你们尽全力吸引鬼子注意力!”
赵雅打开导弹保险,肩扛着导弹,眼睛盯着瞄准镜。
最靠前的那架轰炸机正再次俯冲,机翼下的炸弹已经开始松动。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扣住扳机——导弹“咻”地飞出去,拖着一道白烟,精准地撞上轰炸机的尾翼。
“轰隆!”一声巨响,轰炸机在空中炸开一团大火球,碎片像雨点一样落在雪地里。
“打中了!赵姐好样的!”步话机里传来战士们的欢呼。
赵雅没停,立刻扛起第二枚导弹,对准另一架想跑的轰炸机。
导弹再次发射,这次直接命中机身,飞机冒着黑烟,摇摇晃晃地撞在远处的山崖上,炸成了火球。
剩下的两架轰炸机见势不妙,掉头就往远处逃。
陈刚趁机装弹,对着它们的背影又打了两发火箭弹,虽然没命中,却把它们吓得更快了,很快消失在天际。
“赢了!”战士们从战壕里跳出来,挥舞着枪欢呼。老乡们也从隐蔽处探出头,张老汉抱着孙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林峰走到赵雅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空导弹箱,发现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累坏了吧?”他掏出刚才没吃完的半块红薯,递到她手里,“还温着,吃点垫垫。”
赵雅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看着林峰,突然笑了:“刚才你是不是怕我打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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