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十一月末的雪,下得又急又密,把租界营地的铁丝网都裹成了白长条。
第二波鬼子退去还没半个时辰,地上的血就冻成了黑红色的冰壳,陈刚蹲在重机枪旁,用雪擦着枪管上的血渍,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影’特战队,真他娘的能打,老子这枪管都快打废了!”
赵雅的医疗棚里挤满了伤员,她刚给一个断了手指的警察包扎好,又转身去扶被弹片擦伤的李勇。
李勇的狙击枪托上沾了雪,他却攥得紧紧的:“赵姐,刚才那鬼子狙击手真狠,打穿了我的护臂,要不是周星帮我挡了一枪,我这条胳膊就没了。”
赵雅往他胳膊上缠纱布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棚外——林峰正站在土坡上,手里攥着通讯器,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突然,远处传来装甲车的轰鸣声!不是日军的,是英军的!只见三辆绿色的装甲车开过来,停在营地铁丝网外,一个穿着英式警服、留着大胡子的洋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拄着文明棍,身后跟着十几个端着枪的巡捕。是租界总巡捕房总监费尔南多,租界里说了算的“土皇帝”。
“林峰队长,谢晋元团长!”费尔南多的中文带着浓重的洋腔,文明棍指着营地内的武器,“你们两天内两次开战,流弹打碎了租界的商铺玻璃,还伤了两个洋人平民!现在,立刻缴械,退出租界,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谢晋元往前走了一步,佩刀还在鞘里,却透着股硬气:“费尔南多先生,是日军先打进来的!我们要是退出租界,鬼子下一步就会占领租界,到时候你们的商铺、你们的平民,更不安全!”
费尔南多冷笑一声,文明棍戳了戳地面:“那是我们和日军的事,你们只要遵守租界规定!限你们一小时内缴械,否则我就下令开枪!”
林峰刚要开口,周星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递了个眼神——昨晚周星就说过,费尔南多贪财好色,在租界里养了个歌女,还私下收过鸦片商的金条。
林峰会意,对着费尔南多拱了拱手:“总监先生,有话好说,不如我们去旁边的洋行谈谈?”
费尔南多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身后的巡捕,点了点头。
周星跟着两人走进洋行,刚关上门,就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布包,往桌上一放——“哗啦”一声,金条滚了出来,足有二十根,在灯光下闪着光。
“总监先生,一点小意思,”周星笑着递过一支雪茄,“之前弟兄们不小心打碎了商铺玻璃,这些钱够赔了。
另外,我知道您喜欢听弹唱,特意请了租界里最有名的苏老板,今晚就去您府上唱两段。”
费尔南多的眼睛瞬间亮了,拿起一根金条掂了掂,又把雪茄夹在耳朵上:“周先生倒是懂规矩。不过,你们总在营地打仗,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周星立刻接话:“您放心,我们接下来会尽量避免正面冲突,而且——”他压低声音,“我们截到消息,日军接下来可能会对租界的码头动手,到时候我们还能帮您守码头,总比让鬼子占了好。”
费尔南多摸了摸大胡子,想了想,终于松口:“好吧,我可以允许你们暂时留在营地,但必须把重机枪和迫击炮收起来,不能再在租界内开枪。要是再出乱子,我可就没办法了。”
三人刚走出洋行,就听见营地西侧传来“哒哒”的枪声——是鬼子的第二波进攻来了!这次的鬼子比刚才更狠,不仅有“影”特战队的残部,还有另一支穿着灰色作战服的特战队,手里扛着92式重机枪,队伍中间还推着两门70mm步兵炮,炮弹“轰隆”一声落在营地的沙袋墙上,沙袋瞬间塌了一片。
“狗日的!还来!”陈刚抓起重机枪就往土坡上跑,刚架好枪,就看见鬼子的步兵炮又要开火。
“迫击炮组!快打鬼子的炮兵!”林峰对着对讲机喊。迫击炮组立刻调整角度,增程弹呼啸着飞出去,正好落在鬼子的炮兵阵地旁,炸得鬼子东倒西歪。
谢晋元带着**弟兄冲上去堵缺口,手里的刺刀扎进鬼子的胸膛,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丝毫没停:“弟兄们!守住!别让鬼子进来!”一个鬼子举着刀往他后背砍,旁边的警察突然冲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刀,自己却倒在地上。
“兄弟!”谢晋元红了眼,一刀劈死那鬼子,抱起受伤的警察往医疗棚跑。
赵雅刚把苏老板送走,就听见外面的枪声,立刻抓起急救包往外跑。
刚跑到缺口处,就看见一个鬼子举着枪对准谢晋元,她想都没想,冲过去把谢晋元推开,自己却被流弹擦过胳膊,血瞬间渗了出来。
“赵姐!”小花跑过来,想给她包扎,赵雅却摆了摆手:“先救谢团长怀里的兄弟!”
周星带着狙击组在楼顶,新换的狙击枪精准命中鬼子的重机枪手,可鬼子的战斗意志真的狠——一个机枪手被打死后,立刻有另一个鬼子扑上去,哪怕胳膊被打穿,也照样扣动着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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