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骨谋 第50章 打破平衡的人

崔佑璋在刚刚结识秦歌的时候曾派人查过他的过往，可是能查到信息有限，只知道他初来京城的时候是靠着经营绸缎庄和酒楼起家，查到了他的原籍是江南某一富商的外室子，因为出身不被认可，所以早早的就自立门户了。

在他和秦歌接触的这几年，他知道他明面上的产业，是不可能撑起他几乎覆盖全国的消息网。

能在谢府账房刚被灭口时就拿到密信，能精准找到账册副本的藏匿地，这份能耐，早已超出了一个普通商人的范畴。

他不敢肯定他暗地里的产业到底有多大，他现在最庆幸的事就是他是他们的盟友而非敌人。

这也是他劝说萧墨玄不要过分探究秦歌不愿透露的秘密的原因。这样的人最好是能为自己所用，而不是与之为敌！

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打断了崔佑璋的思绪。他转身回到案前，将密信和账簿锁进暗格，沉声道：“让崔大继续盯着，别让谢家的人发现异常。”

侍从领命退下后，崔佑璋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

茶水早已凉透，就像他此刻的心思——秦公子的及时出手，确实帮了他大忙。

摄政王想在皇上亲政之前，为他扫除朝堂被世家控制的局面。

只是世家的根基太过深厚，他和摄政王努力了多年，也只能勉强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这种平衡现在被秦公子的出现打破了！

他的一系列手段都在表明——他要除掉世家！

从前他和摄政王都想在皇权和世家之间找到一种平衡，皇庄红薯试验田的失败让他们真正意识到在皇权和世家之间不可能有所谓的“两全齐美”。

他们之前已经为各大世家挖下的一个巨坑，见效还需要时间。眼前的这件命案倒是给了他们一很好的借口，可以先在朝廷里埋下一些暗棋，留在日后关键时刻启用。

这次能涉及到谢、张两家，给了他一个一举整治两家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呢？谢家、张家在科场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若没有确凿证据，贸然动他们只会引火烧身。

如今账册在手，还有谢府账房的尸体作为物证，只要后续能拿到更多线索，就算不能一举拔起他们在朝堂的势力，也能给他们带来重创。

可秦歌的目的是什么？他从不做无利可图的买卖，这次主动提供线索，究竟是想借朝廷的手打击世家，还是想图谋一些别的？

崔佑璋揉了揉眉心，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科场舞弊的证据，至于秦歌的秘密，日后有的是时间去查。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 “朱砂圈名考生” 几个字，又在旁边标注出几个需要重点核查的名字——这些人大多出身寒门，却突然与谢家走得极近，显然是被谢家选中的 “傀儡”。

只要能在榜单公布前找到他们收受贿赂的证据，谢家就再无翻身之地。

与此同时，京兆衙门内，刘大人正对着仵作送来的验尸报告皱眉。报告上写着，死者体内的剧毒名为“牵机引”，是一种罕见的毒药，服用后会让人全身抽搐，最终窒息而亡，而这种毒药，只有皇室和少数顶级世家才有渠道获得。

“谢太傅还真是舍得下血本，为了灭口，连这么珍贵的毒药都用上了。” 刘大人冷笑道，将验尸报告折好，放进怀里。

这时，心腹捕快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册子：“大人，按照秦公子给的地图，我们在谢府粮仓的梁上找到了这个，里面全是今年科举考生的名字，还有他们缴纳贿银的记录。”

刘大人连忙打开册子，只见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个考生的籍贯、家世，以及他们向谢家缴纳的银两数额，其中几个名字正是账簿上用朱砂圈出的。

最让他震惊的是，册子最后一页还写着张家与谢家的分赃协议 —— 张家负责打通考官关节，谢家负责物色考生，所得贿银两家五五分成，总数竟高达百万两。

“好，好得很！” 刘大人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厉色，“有了这份账册，看谢家、张家还怎么抵赖！” 他立刻让人将账册收好，准备连夜送到崔佑璋府上。可刚走到门口，就想起秦歌之前的叮嘱——凡事留一手。

他脚步一顿，又转身回去将账册抄录了一份，原件藏进暗格，只拿着副本前往崔府。

深夜的崔府一片寂静，只有书房还亮着灯。

崔佑璋看到刘大人送来的账册副本，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就有十足的把握了。

刘大人，你立刻让人去核查账册上的考生，尤其是那些已经通过会试的，一定要找到他们与谢家、张家勾结的证据。

另外，通知吏部，让他们提前准备好科举榜单的备案，防止谢家暗中篡改。”

刘大人领命后，正准备离开，却被崔佑璋叫住：“等等，秦公子那边还有消息吗？他有没有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刘大人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他的人留下话，说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去城西的‘墨韵斋’找一个姓苏的掌柜。”

崔佑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让刘大人先回去，自己则重新坐回案前，拿起账册副本仔细翻看。

第二天一早，京城就传遍了护城河边发现尸体的消息，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死者的身份和死因。

谢家得知账房被杀的消息后，更是乱作一团。谢太傅坐在书房里，脸色铁青地看着管家：“尸体呢？有没有被京兆衙门的人认出来？”

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刘大人说要让仵作验尸，明天才能让我们去辨认。而且……粮仓那边好像被人动过，我们藏在梁上的账册不见了。”

“什么？！” 谢太傅猛地站起来，手指着管家，气得浑身发抖，“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账册要是落在崔佑璋手里，我们谢家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