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小仙 第1章 清九

一破落山村的一破落杂草屋下，一小女孩一脚站在一木桩上打量着四周高低不平的木桩，犹豫着该怎么跳出去。

小女孩叫清九，名字是身后破屋里身高八尺灰发银须的老头给她起的。老头说她是在河边被他捡来的，据他说捡回来的那天喝了不少酒，睡倒在河边，醒来就看到有个婴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躺在襁褓里朝他笑。

当时酒劲还未完全退去，脑子一热便带了回来，于是成就了时常会叉腰跟他对峙的小丫头。

瞅了眼身后的茅草屋，一肚子的坏点子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虽然老头教她认了不少字还学了不少技能，但从她记事起，这老头就一直对她进行各种坑人的训练。所以只要一有机会清九就会想办法坑回去，比如现在脑子里就有个拔胡子辫的想法......

“嘻！嘿嘿嘿......”

“呀！”

嘭......

一声轻响，一团轻尘，清九扶着木桩爬起来摸了摸屁股，死老头肯定又要出来骂她笨了！

“小九你怎么这么笨呢！赶紧的爬上去继续，没到一百个来回不准吃饭！”屋内的老头闻声踹门出来呵斥。

听到这里清九不服气了，直起腰板一副雄赳赳的模样再次让老头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转瞬劈头盖脸的一顿“揍”，当然是没下重手的。

“臭老头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啪！”

“你个死丫头，脾气犟了是不是？！愈发的放肆了！”

趁着老头放松了些赶紧脱身，远远地叉腰骂了一口“臭老头小心喝酒呛死！”就跑了。

气得老头赶紧端起手边的酒喝了两大口。“咳咳......咳......”不小心喝急了......

清九却也没跑远，只在小村子里晃悠。回想以前都是老头说什么她做什么，顶多气鼓鼓的对峙，没想到今天居然顶撞他了，如今要怎么回去是个问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着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开始做饭，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独自一个缩在村口的大树底下，靠着旁边的水井喝了口西北风。

“这不是小九吗？怎的在这呢？”闻声抬起了头，原来是会做糕点的周大娘。小村里的人都没钱，买不起。倘若是周大娘在逢年过节时做的多了，便会给家家户户的小孩子们送点解解馋，毕竟小村子总共就**户人家，并不算多。

“周大娘好！”周大娘待她一直很不错，可能是念及她是孤儿吧。

等老头再次找到她的时候是周大娘的儿子指引来的，彼时她已吃饱熟睡。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周大娘有些呵责的声音，老头也一反常态的没有狡辩，随后感觉自己一晃一晃地被带走了。

醒来是在自己的小破房间里，整个茅屋不算小，但只有两间狭窄的小房间，因为院子太大了。

院子里全是老头给她搭建的训练场，她的小窝可以说简陋的不得了，床是随手劈的木头搭的，被子是不知道哪里捡回来的破布缝缝补补成的，也不知里边塞的是什么，倒是不硌人。桌子是个大木桩，此外啥也没有。

“好想要一个温馨的小窝......”可是老头没钱她更没。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老头会些法术，可从来不教她，从来都是一点一点告诉她有关修炼的知识，这让她倍感不爽。

踢掉被子，随意抹了把脸“噔噔噔”地跑了出去。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平常都是日上三竿才醒的老头今天起的格外早，本以为是要找自己麻烦，可看那脸色又不像。心里突突地跳了两下，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老头把她叫了过去，然后蹲在她面前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艰难地开口:

“小九......从你会说话时便开始问我修炼是什么，今天我就告诉你罢......”

歪头看着老头，似乎他的眼里有些许......不舍？回想起村子里老人们说的故事，突然明白了一点，通常这个时候说话人的对象都会被送走，或者他自己离开。

突然鼻子就酸了，虽说她常和老头对着干，但要真分开了还是舍不得的，明亮的眸子瞬间就覆上了一层雾气。

“老头，小九舍不得你......”

“啪！”

“哭什么哭！你个臭丫头！”

老头的一巴掌虽然没用多大的力，但还是让她抱紧了脑袋，真是白瞎眼了会觉得老头好！

最终老头告诉她，过几日便有青漓界的仙人来招收弟子。没错，跟故事中的套路一样，所以接下来的具体流程应该也差不多。

对了，他们这儿叫青漓界，是修仙界中最偏僻的一个地界，在这里的人修炼极其困难，十有**都是炼气期的渣渣，甚至一辈子都入不了炼气的淬体渣更是多如牛毛，能够侥幸突破炼气达到筑基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老头说他是其它地界的人，不过资质太差待不下去就长途跋涉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青漓界，此外其余消息一概不提。但其它的还是说了不少，例如这些地界其实是连在一起的，由于相距太远而且往来之间危险重重，久而久之便被分割成了不同的地方。不同地界一般是通过传送阵法进行人员交流，这些她差不多都了解了，老头说或不说都一样。

破天荒的今天没有训练，所以她能好好休息又一天。老头说他明天就要离开了，让她一个人待好别乱跑，等仙人们来收弟子就去，并说她一定能进门派的，老头的话变相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次日，老头如约背上了包袱，清九知道这包袱只是做个样子，不久后就会在某个犄角旮旯堆里找到。

临行前老头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柔和，这让她又吓了一跳，生怕表现的不合他心意又会像昨天那般突然给她一下。

“老头子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这样吧，你叫我声爷爷。”

清九那线条般浅淡的眉头突然皱成一条波浪线，紧闭着小嘴站着一动不动。老头泄了气，叹息一声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他走远后清九才朝着他的背影糯糯地叫了声“爷爷”。老头的嘴角得意地扬了扬，顿觉脚步轻快不少，可清九看不见。

送走老头的当天，清九回到院子把那些木桩狠狠踢了一遍，如果此时她有能力把它们毁掉绝不会心软！可毕竟是六岁的孩子，并没有多少力气，不一会儿就恹恹地在老头的“宝座”上躺着。这把宽大的椅子是老头仅有的上得了台面的物品，平常她是没机会坐的，如今终于可以躺在上边睡觉了，虽然翻个身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就着老头留给她的一点干粮加上周大娘的接济活到了仙人们来的这天。掰着指头数了数，距老头离开足有八天！要不是周大娘来接济还真活不到今天，臭老头吃的都这么抠门！

听说仙人们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可在城镇上没有招到多少像样的弟子，于是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这个小破村。天知道老头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他们能来......

村子里加上清九共有十八个孩子，此刻全部聚集在村口，因为这里相对宽敞些。

仙人们乘坐一艘会飞的小船缓缓降下，落在早已有御剑而来的弟子在下边临时搭建好的台子上。

“别急别急，一个个排好队上前测试。”一位长相和蔼的老人眯着眼佝偻着身子走出来，还不忘举手示意。

清九心里嘀咕，这老头可好多了，说话声都很温和。

一行十八个孩子就属清九最小，站在人群里仔细找都不见得能找到，她也凭借这先天优势硬生生挤到了靠前的位置。

目送着一个个上前测试，看见他们都是把手放在一个足有老头两个大巴掌那么大的黑色石制圆盘上，然后根据圆盘上空的变化判断有没有灵根。

一连测了十五个人才出现一个圆盘上亮起金、绿、红、黄四种颜色的灵光，这其中的灵力分别对应了金、木、火、土四种灵根。除此之外还有水灵根和极其罕见的风、冰、雷灵根。

清九是最后一个测的，当她把手放上去时，那圆盘上亮起了乱七八糟的杂色灵光。旁边的弟子见了脸都扭曲了，这资质......不忍直视！

在那弟子旁边的正是先前那位和蔼的老人，此时他那笑眯眯的表情也维持不住了，这一行除了城里收到一个双灵根的弟子外其余的都不怎么样。而在这最后竟然还给了他这么“重重一击”！说不要吧又好像有灵根，说要吧又惨不忍睹。

老夫心好累！摆摆手示意手下弟子把这十八个里仅有的两个有灵根的新弟子安顿好然后返回。

根据这些人的表现清九推测，大概是自己资质不怎么样，再一想老头说的话更加确定，原来是自己灵根太差了老头不愿意教她！可是老头自己的资质不是也很差吗？

就在所有人转身离去时，那圆盘上一闪而逝的瞬间里，各色灵光混合成一团彩色的漩涡，顷刻间又褪变成无色灵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十八个人里只有清九和李小槐两个人有灵根，且两个都是女孩，这让村子里都忍不住摇头叹息。“怎么其他人就没这命嘞！”

李小槐是个十岁的孩子，是大人口中邻家女孩的典范，乖巧懂事，长得也漂亮。在被测出灵根后李家人就热热闹闹地办了个自家宴席为她庆祝，顺带邀请了一下清九，以后在外好歹有个照应，清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按照规定他们一行人将会明天启程前往门派，今天是让弟子们跟家人好好告别的。老头子虽然走了，可她还是想回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似乎......有点怪怪的。

“嘭！”

破茅草屋的门被清九一脚踢开，用劲不对让她抱着一只脚疼得嗷嗷叫，边叫边跳了进去。

老头为人不怎么厚道门做的倒挺厚实！忍不住又把老头子骂了一遍。

进去休息了一会儿后到处翻找，她不信老头真这么绝情一点东西都不留给她！一个时辰后，疲惫地摊在“宝座”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第一次梦见了老头子，只见老头对她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向西面的墙角用脚踏了踏，再然后就醒了。

想到这个梦突然记起来，似乎见过几次老头从这个角落出来？

赶紧跑过去仔细观察，先是墙壁，拍了下立马放弃这个，这墙压根等于没有，所以应该是在地里。

找了根锋利的木棍就开始挖，挖呀挖，约摸三寸的深度，终于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肯定是宝物！

“呵！还挺良心。”打开盒子，里边是个白色镯子，镯子里面隐约有水在流动。伸出手腕瞅了瞅，这么细这么大怎么戴哦！

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拿出来戴了上去，惊喜地发现镯子缩小到刚好适合她的手腕，与此同时，体内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可她自己并不知情。

得了一定是宝贝的镯子，心情美美的，就连梦都是香香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像模像样的背了个包袱就出门了，还学起了老头离开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多时李小槐的父母也送她来了，而她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这让前来的某位弟子对她有了点印象。

飞舟再次降下，此刻上面站了十几个看上去像是新招收的弟子，清九和李小槐也在飞舟停下时跑了上去。

飞舟起飞的时候还有些慢，等升到一定高度后那速度可就不一样了，都能听到“咻咻”的破空声！这还是为了照顾他们这群人降低后的速度。

从清九一脚踏上飞舟时起，就有几道嫌弃的视线射了过来，人群里细小的声音嗡嗡地响着，连原本愿意和她待在一起的李小槐都偷偷远离了点。

这一幕恰好被清九看见，撇了撇嘴，不就是她没钱嘛！买不起漂亮衣服，身上有不少补丁。可是她这么可爱长大了肯定漂亮，用不着漂亮衣服的衬托，哼！

这里没有她的朋友，就连同一个村子的李小槐都不愿意跟她玩了，干脆什么都不去想趴在边上欣赏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