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岩城中,万宝阁架设的十处留影石前,人头攒动。
画面里,四大宗门弟子正在用最原始、最残忍的方式虐杀着阴阳判府与奉仙宗的余孽。
那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小仙女”慕青璇,此刻如同破布娃娃般被钉在十字架上,被自己最忠诚的追随者一刀捅穿了心脏。
“杀得好!”
“这帮不男不女的畜生,就该这么死!”
“为民除害!四大宗门这次是真爷们!”
叫好声,喝彩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鼎沸的声浪。民众的愤怒被彻底引爆,又在血腥的复仇中得到了宣泄。
远处一座酒楼的雅间内,两道绝美的身影临窗而立,静静地看着下方的狂欢。
其中一名气质清冷,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看来,这虎背山东麓,当真是卧虎藏龙,水深得很。”
说话的,正是阴阳判府的府主,靳轻云。蕴灵境初期的修为,让她身上自带着一股超然的冷漠。
她身旁,奉仙宗宗主姬仪,一名气海境后期的美妇,脸色铁青。
姬仪咬着牙,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秘境之行,两宗弟子全军覆没,连我们经营多年的底细都被人掀了个底朝天。这是我女拳一脉,自创立以来,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靳轻云呷了口茶,声音平淡:“无论是中大陆,还是西、南、北三大陆,我们都从未受过这等挫败。难不成在这小小的东大陆,真有什么我们碰不得的硬茬子?”
“可惜,人都死光了。”姬仪恨声道,“想找个活口问话都办不到。”
靳轻云的目光落在留影石的画面上,眼神冰冷:“你看这些折磨人的手段,阴损,毒辣,却又直白得可怕。这绝不是四大宗门那些伪君子能想出来的。”
“至少,他们不敢如此公开地做。”
“哪怕是那些臭名昭着的魔道门派,表面上也要扯一块遮羞布,讲几分所谓的规矩。敢这般毫无底线,将酷刑公之于众的,只可能是一种人。”
姬仪看向她:“什么人?”
“泥腿子。”靳轻云吐出三个字,“没背景,没靠山,孑然一身,所以了无牵挂,百无禁忌。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敢用这种最解恨,也最上不得台面的方式,把我们的脸皮按在地上摩擦。”
姬仪的眼中掠过一抹狠色:“要不要把这些留影石毁了?”
“不必。”靳轻云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名声已经烂了,毁掉留影石也无法挽回。一来,会把万宝阁彻底得罪死,二来,只会让铁岩城这些愚民对我们更加痛恨。毫无意义。”
她放下茶杯,目露杀机。
“既然黑铁山脉这一带,我们暂时插不进手,那就去插手我们能插手的地方。”
“四大宗门的弟子,根基都在铁岩城。他们的家人,他们的亲友,不都住在这里吗?”
“我们的人不是那么好杀的。”
“他们让我们的人尸骨无存,那我们,就让他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
与此同时,黑风秘境入口处。
金刚门的队伍里,石寒在祭拜完霜霜后,默默归队,神情落寞。
石泰走到他面前,魁梧的身躯带来一片阴影。
众人纷纷侧目。
石泰看着石寒,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赞许:“你很好。”
他顿了顿,声音洪亮地说道:“你不仅在秘境中活了下来,还救了同门,救了友宗的弟子。我石泰说话算话,当初在山门外,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能从秘境中活着出来,我就收你为徒。”
“现在,我再问你一次,李杰,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石长老,三思啊!”李衍急忙上前,想要劝阻。
一个被测出是废体的弟子,就算用禁法强行提升了修为,未来也注定无望,收他为徒,岂不是浪费资源,徒增笑柄?
但石泰只是摆了摆手,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石寒身上,眼神笃定,不容置喙。
李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退了回去。
石寒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面容刚毅的长老。
他冰封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废体,是靠燃烧生命换取力量的可怜虫时,这位长老,竟然还愿意兑现他当初一句随口的承诺。
这不仅仅是承诺。
这是一种认可,一种不问前尘,不计得失的认可。
石泰看着他眼中的动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修炼一途,本就是逆水行舟。天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性。”
“何为心性?是不畏艰难,迎难而上的勇气,是逆行伐天,与天争命的豪情,更是十年如一日,持之以恒的毅力!”
“莫要以为进了宗门,有了靠山,得了些许资源,就可以懈怠。真正的修行,从无坦途!”
石寒心中感动之余,更生出无限敬意。
他没有再犹豫,双膝一软,对着石泰重重跪下,行了拜师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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