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吻几乎是擦着王风翻滚的背脊扫过,冰冷的腥气让他后背寒毛倒竖。
就在这看似狼狈不堪、手足乱舞的翻滚躲闪之中,他手中一直紧紧抓着的锄头,仿佛在失衡状态下胡乱挥出,却“恰到好处”地砸向那金爪岩蛇追击而来的庞大蛇身侧面。
“铿!”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锄头木柄反震得几乎脱手!但就是这看似纯粹靠着惯性的一砸,却正好敲在巨蛇的鳞甲薄弱处(这是他翻滚间隙目光如电扫过留下的判断),蛇身吃痛,前扑的狂暴势头竟微微一僵。
这不足半息的迟滞,便决定了胜负。
“孽畜受死!”
“火蛇咒!”
“破岩锥!”
几声厉吼几乎同时响起,数道蓄势待发的法术光芒瞬间攒射而至!炙热的火焰长鞭与凝练的石锥精准地击打在巨蛇的要害之上。金爪岩蛇发出痛苦至极的嘶嘶咆哮,巨大身躯疯狂扭动,蛇血如雨泼洒,瞬间染红一片地面。最终在数名修士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轰然倒地,激起碎石烟尘一片。另外两条岩蛇也未能逃脱多少时候,先后在合力围剿中被斩杀。
混乱彻底平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血腥味和蛇类特有的腥臊气息。
陈怀松走出金钟符的光罩,神色凝重地扫视战场。凡人护卫轻伤两人,被蛇尾扫飞的碎石砸中手臂,好在只是皮肉伤。代价是一匹拉车的驮马,在最初的鹰袭中被爪风撕开了颈动脉,倒在血泊中,温热的马血汩汩流出,正被几个护卫费力地从路中央拖开。地上散落着几具铁羽鹰烧焦变形的尸体和三条庞大狰狞的金爪岩蛇残骸。
“铁羽翅翎、蛇牙毒囊、蛇胆……都是好东西,全部收起来,刚才有出力的散修朋友,你们的战利品也会一块发放到手。” 陈怀松声音沉稳,朝着护卫们吩咐道。护卫们立刻上前,掏出短刃熟练地开始分割这些价值不菲的战利品。在这仙路之上,任何一份资源都不能浪费。
车轮重新滚动,沉闷压抑的峡谷也仿佛亮堂了几分,出口在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吓的同车修士们,显出一种松懈下来的疲惫。坐在王风对面,一位穿着洗得发白道袍的老者“周桐”(炼气三层),胸口起伏明显,正用一块旧帕子擦着额角的汗珠。旁边那位体格魁梧,脸上有几分江湖气的汉子“李铁”(炼气四层),虽未失态,但也重重呼出一口气,活动着方才因紧握法器而有些发僵的手腕。
王风适时地扮演着他憨厚老农的角色,咂咂嘴,好像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吓里,瓮声瓮气地开口:“吓、吓死俺了……多亏李老哥、周老弟你们法术厉害!这路上……唉,比俺们那疙瘩的山匪还吓人……”
他这副惊魂未定又带着点感激的样子,瞬间激发了同行修士劫后余生的倾诉欲。
“嘿嘿,洪兄弟,这有啥,仙路上的常事儿!” 李铁心直口快,拍了拍厚实的胸膛,带着几分炫耀与安抚,“走多了你就知道了,妖兽劫匪,黑店黑吃黑……比这吓人的多着呢!对了,清河坊马上就到,老弟是头一回进城?”
“是啊是啊,” 王风连连点头,配合地搓着那粗糙的大手,脸上挤出不好意思的笑,“俺种灵谷这些年,也就攒下点家当,这不听说清河坊大、机会多,想碰碰运气,找找有没有安生的活计……就是这……这城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俺两眼一抹黑啊……”
“这好办!” 周桐接过话头,他年纪大些,又长年在几个坊市底层跑动,经验丰富,话匣子一旦打开便收不住,“落脚之处,可是头等要紧!王老弟刚到,手头紧的,先去城西那一片,大家伙儿都叫它‘散修棚户区’。一个月,只需一块灵石,挤是挤点,人乱些鸡鸣狗盗的破事也多……但胜在便宜啊!” 他咂咂嘴,眼中透着精光。
李铁接口,“老周说的不错,但要是老哥手里稍微松快点,听我的,‘青云客栈’更好!那可是陈氏商行自家的产业,规矩大,管得严,不三不四的人进不去!单间一月也就五块灵石,清净!安安稳稳睡个好觉比啥都强,省得在棚户区一觉醒来,储物袋都没喽!” 他最后半句带着夸张的调笑,眼睛却认真地看着王风。
王风憨厚地使劲点头,把“陈氏”、“青云”、“五块灵石”这几个词暗暗记下。
李铁见这乡下汉子听得认真,兴致更高:“再说你想买卖东西。主街上的大铺面,万宝楼分号、丹鼎阁分号、百炼堂分号……嘿,气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就是……” 他呲了呲牙,“贵!真贵!灵石不当灵石的收!那地方,没点家底的进去,心跳都比平时快三倍!”
“嫌贵?有地方!” 周桐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神秘感,仿佛在传授秘技,“去东市!有个专门划出来的‘散修广场’!随便找块空地儿,铺块破布就能卖你的东西,也能淘别人的货!交半块灵石给巡逻的卫兵,能摆摊一天!就是……” 他浑浊的眼睛扫了眼王风那身朴素的衣服和腰间的旧布包,“千万要提防扒手,还有那些专门欺负老实人的,强买强卖的,眼皮子底下顺走东西的贼手快得很呐!” 说话时,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胸前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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