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宫女提着酒壶走近,先福了福身,轻声道:“燕大侠,奴婢奉命来给您斟酒。”说着便笑着要倒。
燕七鹰盯着她僵硬的手势和闪躲的眼神,心中了然——这杯酒,绝对不简单,怕是又一场算计。
燕七鹰面不改色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他顺势将手搭在桌沿下,暗自运起内力,悄悄把酒中剧毒化作毒血,滴落在桌面,全程没露半分破绽。
秦王萧昭羽坐在自己位置上,朝燕七鹰这边看。见燕七鹰喝下那杯酒,他立刻露出满意的笑。
他自以为是奸计得逞,可他不知道,江湖人的观察能力和反应,根本不是深宫里的这点算计能比得上的。
尤其是像燕七鹰、南宫言这样武功高强,又心思缜密,自小便闯荡江湖的人而言这点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们。
燕七鹰放下空酒杯,故意把声音提大些:“秦王的酒,倒是烈得很!”
萧昭羽见他喝了酒,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心里笃定奸计成了,摆手道:“燕大侠喜欢就好,再让宫女添一杯?”
燕七鹰没接话,反而朝桌下扫了一眼,语气平淡:“刚好像有东西洒在地上,颜色瞧着不太对,秦王要不要看看?”
萧昭羽顺着看过去,脸色僵了一瞬,很快强装镇定端起酒杯,话锋转得刻意:“燕大侠,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方才不小心受伤,血洒在地上了?”
话语里绕开“毒”字,连提都不敢提。
一旁的南宫言也朝燕七鹰桌下瞄了眼,顿了顿开口:“燕兄,刚才那杯酒……”
燕七鹰微微点头,南宫言立刻明白过来,故意扬高声音:“这深宫里头的人,总瞧不上咱们江湖人!还以为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谁?”
旁边的温月宁接话,语气满是嘲讽:“可不是嘛!还是咱们江湖人有见识,这点破手段,一眼就看穿了,他们还当自己多聪明呢!”
萧昭羽脸色越来越沉。他没料到燕七鹰不光识破了毒计,还敢这么明着挑衅,更气的是,南宫言和温月宁两个江湖人,居然也敢在皇宫里对他冷嘲热讽。
这时,燕宁王萧昭渊盯着萧昭羽冷笑一声,骂了句:“蠢货!”
萧昭羽听见了,顿时火冒三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站起来,走到萧昭渊身前,揪起他,骂到:“你说谁是蠢货?你有种再说一遍!”
萧昭渊就低声说:“你不了解江湖,也敢对江湖中人下毒,你不蠢谁蠢?”
两位皇子要打架,在场所有人都停了动作,谁也不敢再动。
皇上立刻看了过来,沉声道:“你们两个要干什么?”顿了顿又问,“渊儿,你刚才说谁对谁下毒?”
萧昭渊看向燕七鹰:“父皇,此事得问燕兄。”
燕七鹰站起身,走到皇上面前抱拳行礼:“陛下,草民无碍。只是方才宫女递来的酒,也不能确定是秦王殿下安排的。”
皇上皱紧眉头,沉声道:“哦?竟有人敢在宫宴上下毒?方才递酒的宫女呢?”
那宫女见事情败露,忙想趁乱逃走,可刚跑没多远,就被巡逻的羽林军拦住,当场抓了个正着。
羽林军把宫女押到皇上面前,按在地上跪下。皇上盯着她,声音冷得吓人:“说,是谁让你在酒里下毒的?”
宫女浑身发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碧儿姐姐!她给了我银子,让我把药下在燕大侠的酒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站在苏贵妃身后的碧儿,一听宫女指认自己,当场吓得腿软,差点瘫在地上。
皇上眼神沉了下来,看向苏贵妃:“苏贵妃,碧儿是你宫里的人,如今出了这等事,你怎么说?”
苏贵妃脸色又白了几分,一边是皇上的怀疑,一边是自己的儿子,急得声音发颤:“陛下,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碧儿跟着臣妾多年,臣妾从没想过她会做这种事!若是……若是这里面牵扯到犬子,那也一定是他被人蒙骗,或是碧儿私下做主,臣妾绝没教他这么做啊!”
碧儿见苏贵妃护着秦王,又怕自己扛下所有罪责,哭着跪道:“不是的!是秦王殿下亲自找我,还说这事别让贵妃娘娘知道,怕您担心,求陛下饶命!”
皇上冷着脸看向苏贵妃:“你宫中之人闹出下毒事端,是你管束不力,罚你禁足长乐宫三个月,闭门思过,期间不得见任何人!”
苏贵妃身子一颤,连忙跪下领罚:“臣妾遵旨。”
接着皇上目光转向秦王,语气带着怒火:“萧昭羽!你胆大包天,竟敢在宫宴上私指使人下毒,此等恶行绝非禁足能抵!来人!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打完再押回王府禁足半年,不许踏出王府一步!”
秦王一听要打板子,顿时慌了,扑在地上“咚咚”磕头:“父皇饶命!儿臣知道错了,求您别打板子,也别禁足这么久!”
皇上没半分松口,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架起秦王就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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