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的太阳已经斜挂在林梢,橘色的光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风穿过松枝 “呜呜” 响,积雪从枝头往下掉,砸在肩上凉丝丝的。
白龙走在最前面,大青和小花跟在后面,时不时停下来对着林子叫两声。
陆少枫和耗子踩着雪往前走,
靰鞡鞋踩在雪地上稳当得很,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刘厂长说的位置。
“枫哥,你看那棵松树!”
耗子突然指着前面一棵落叶松喊。
陆少枫抬头一看,锯子正插在松树树干上,旁边的雪地里还躺着一把斧头 —— 显然是那两个工人慌忙逃跑时落下的。
陆少枫蹲下来,手指摸了摸雪地上的脚印,眉头皱了皱:
“脚印被雪盖得差不多了,看来是没倒回来。”
耗子把锯子和斧头拎起来,拍了拍上面的雪:“正好拿给刘厂长,省得他再惦记。”
两人带着三只狗在林场绕了三圈,没发现熊瞎子的踪迹 —— 护卫队打熊瞎子时动静太大,估计是受惊成了 “走驼子”,
往更深的山里去了。
不过也有意外收获,继续巡山的时候,在一片开阔地遇上了两只落单的狍子。
“看我的!”
耗子从背上取下猎枪,眯着眼睛瞄准,
“砰!”
一声枪响,前面的狍子应声倒地,后面的狍子刚要跑,陆少枫抬手就是一枪,也把它撂倒了。
“可以啊,枪法进步了。”
陆少枫拍了拍耗子的肩膀,耗子挠挠头笑:“还不是枫哥你教得好,要是换去年,我肯定打不中。”
等处理好狍子,天已经开始黑了 —— 东北的冬天黑得早,五点多钟,天空就渐渐染上了墨色,还飘起了小雪花。
刚开始雪粒细得像沙,落在衣服上转眼就化,
走了没十分钟,雪粒就变成了鹅毛,飘在头上、肩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
“得赶紧回去,雪再大就不好走了,去林场。”
陆少枫招呼耗子一声,带着三只狗往林场办公室走。
刘厂长正坐在办公室里烤火,见他们进来,赶紧起身:
“少枫,好字,你们可来了!我还担心你们遇上大雪。”
陆少枫把锯子和斧头放在桌上:“刘厂长,锯子和斧头找到了,那两只熊瞎子应该不会再来了。
这两天我们还会围着林场巡逻,您放心。”
刘厂长拿起锯子看了看,笑着说:“太好了!有你们俩在,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袋炒花生,塞给陆少枫:
“拿着路上吃,雪大慢点走。”
两人谢过刘厂长,带着三只狗往家走。
天黑得彻底,
雪花越下越大,打在脸上有点疼。
大青和小花缩着脖子跟在后面,只有白龙越走越精神,时不时抬头看陆少枫,像是在确认方向。
“枫哥,这雪要是下一夜,明天上山肯定能发现不少猎物踪迹。”
耗子裹紧了棉袄,嘴里哈着白气说。
陆少枫瞅了眼天:“明天还不知道,看这雪下的有点不对劲。”
两人聊着天,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四合院走,身后的脚印很快就被雪花覆盖,只留下一串狗爪印,在雪地里格外明显。
“呼 ——!”
寒风裹着雪粒,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
陆少枫和耗子刚拐过通往四合院的岔路口,
就听见风穿过松树林的 “呜呜” 声
—— 那声音不是平时的风声,
是带着尖啸的、能钻骨头缝的嘶吼,像极了饿狼群在夜里的嚎叫,在黑沉沉的天幕下格外渗人。
雪已经下得没过脚踝,
每走一步都得把脚从雪地里 “拔” 出来,鞋底的铁掌蹭着冻硬的雪壳,
发出 “咯吱咯吱” 的脆响,没等第二脚落下,
新的雪花就 “扑簌簌” 涌过来,
把脚印填得只剩个模糊的浅坑。
“枫哥!这风…… 这风邪乎得很!”
耗子缩着脖子,棉衣领子拉得老高,只露出两只眼睛,
眼睫毛上结的白霜都快把眼睛糊住了,
说话时牙齿忍不住打颤,哈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小冰晶,
“我这耳朵!刚摸了下,硬邦邦的跟冻萝卜似的!再走会儿,我怕耳朵直接掉下来!”
抬手揉耳朵,指尖刚碰到耳尖就 “嘶” 地抽了口冷气,
耳尖已经冻得发紫,一按就疼得钻心,
指尖还沾了点细碎的冰碴。
陆少枫走在前面,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棉袄敞开着,雪花落在他的肩头,没等积厚就化了大半。
一点没觉得冷,
只是眉毛和额前的碎发上沾了层薄薄的冰霜,
听见耗子的话,回头时正好看见耗子正使劲往耳朵上哈气
—— 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糖,哈出的气刚碰到耳朵,就变成了白霜,顺着耳尖往下滑。
“再坚持会儿,前面就是院子了。”
陆少枫的声音没受半点寒风影响,依旧清亮,甚至连呼吸都比耗子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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