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枫他们走后。秦晓露扶着耗子回屋坐下。转身去厨房,把热好的鸡汤端过来。瓷碗还带着温乎气,递到耗子手里:
“快喝了吧,补补身子。”
耗子接过碗,指尖碰着温热的碗沿。喝了口汤,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
李秀兰坐在旁边的板凳上。
看着儿子喝汤的模样,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
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耗子,你跟妈说实话。”
“这次进山是不是遇到啥危险了?你别瞒着我。”
“我看你这伤,不像树枝刮的。”
秦晓露放下手里的布巾。布巾上还沾着刚擦过桌子的灰。坐在耗子对面的椅子上,眼神里满是纠结。嘴唇动了好几次,才慢慢开口:
“耗子,我知道你跟枫哥关系好。”
“可咱们现在不缺钱了啊 —— 四合院有了,钱也攒了不少。”
“你为啥还要跟着枫哥去山里冒险?山里多危险啊。”
“要是…… 要是你出点事,我咋办啊?”
“要不,以后就不进山了?”
话说得轻,却带着十足的认真。指尖攥紧了衣角。耗子端着碗的手顿住了。眼神愣了愣,像是没料到媳妇会这么问。
放下碗,瓷碗碰到桌面,发出 “嗒” 的轻响。
沉默了好一会儿,眼前忽然闪过前几天的画面 ——
遇到双彪的那天,篝火在夜里跳动。
枫哥正用木棍翻烤着兽肉,油星子 “滋滋” 溅在火里。
当时忍不住问出了同样的话:“枫哥,咱现在也不缺钱了。”
“为啥还要进山?要是哪天出点事,英子和晓露咋整?”
当时火苗映着枫哥的脸。枫哥的声音沉得很:“耗子,这不是缺不缺钱的事。”
“一个是现在年代的无奈,庄稼人没别的出路。”
“另外是人类的本能,你想啊,人类的祖先就是猎人 —— 采集者。这种本能深植于基因中,喜欢享受肾上腺素的刺激。”
“喜欢与自然的深度连接,掌握学习狩猎的技能,心里才踏实。”
“要是现在放弃打猎,回家种植,那一个男人活着的意义呢?”
“打猎这个爱好很终身,”
就算不去打猎,你也会找其他的事干。但一个东北老爷们在家带娃、缝衣服,你觉得可能么?”
回忆翻涌着,耗子深吸了口气。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胀。
抬头看向秦晓露,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声音也提高了些,带着点激动:“晓露,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不能不去。因为我现在的所有,都是枫哥给的。是枫哥教我打猎挖参,是枫哥带我赚的第一笔钱。”
“其实我现在进山做的事,根本就是帮枫哥打下手。”
“每次有危险还得枫哥来救我,可就算这样,每次的收获都还是分我三成。”
“我能住上这四合院,能娶到你,都是靠枫哥啊!”
“我不能忘恩负义,赚了钱就拍屁股走了。”
指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腿。绷带边缘还沾着点药渍,颜色发黄。语气里带着点急:“你不会以为打猎很容易吧?”每年附近屯子,要死多少进山的猎人?能活着出来还赚到钱的,少之又少。”
“大部分都把命丢在大山里了!枫哥打猎的本事,附近屯子谁不知道?”
“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跟枫哥进山,我不担心会死,顶多就是受点伤,就像这次这样。”
“岳父应该也跟你说过吧?大山是会吃人的,但也能让人发财。”
“前几年闹饥荒,我和妈饿的面黄肌瘦,连口玉米面都吃不上。是陆叔每次打猎回来都给我们分肉,我们娘俩才熬过来的。”
“枫哥是我兄弟,这辈子唯一的兄弟!只要枫哥还进山,我就肯定跟着他!”
李秀兰听着,眼泪 “吧嗒吧嗒” 掉在衣襟上。
粗布衣襟很快湿了一小块。
赶紧用袖子擦,却越擦越多,声音哽咽:“妈知道,妈知道你重情义。可妈就是担心…… 担心你跟那些没回来的猎人一样。”
“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秦晓露的眼泪也忍不住了。
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手背上,冰凉的。
伸手握住耗子的手,指尖也是凉的:“我知道了,我不劝你了。”你别激动,我就是担心你。以后进山,你一定跟紧枫哥,别自己瞎闯,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耗子看着娘俩通红的眼睛。
心里又酸又暖,像喝了热汤似的。
拿起碗,又喝了口鸡汤,认真点头:“放心吧妈,晓露。我肯定跟紧枫哥,好好活着回来。”
陆少枫带着王桂兰和英子回到四合院。
推开大门,青石板路上还晒着刚洗的布衫。
刚进大厅,他就转身往房间走:“媳妇,先帮我把人参整理下。”
英子赶紧点头,脚步轻快地往柜子走。从里面翻出块干净的粗布,铺在八仙桌上布面平整,没有一点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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