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骨台的石阶泛着淡青光泽,每一级都刻着细密的骨纹,像是用千年白骨打磨而成。
沈砚踏上第一级台阶时,指尖的引骨片突然发烫,与怀里的圣师骨共振,发出细碎的“嗡鸣”声。
月骨花的花瓣落在石阶上,触到骨纹便化作淡青雾气,顺着纹路蔓延,像是在为他们引路。
“这台阶不对劲。”苏晚展开脉图,金线贴在石阶上,竟与骨纹缠在一起,“脉图在吸收骨纹的气息,像是在……解读什么。”
她指尖轻划脉图,金线浮现出一行小字:“骨魂灯,以血为引,以心为祭,非惜骨者不能近。”
孟铁衣扛着骨刃走在中间,骨刃的玉光扫过台阶两侧的石灯——那些石灯造型如骨,灯座是蜷缩的人形骨纹,灯芯却没有火焰,只有淡青的邪气在灯腔内盘旋:“这些就是骨魂灯?看着邪乎得很,真要用沈砚的骨血点燃?”
沈砚走到台顶,映入眼帘的是座半人高的石台,台中央嵌着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圣师骨。
凹槽周围立着六盏骨魂灯,灯芯的邪气在他靠近时突然躁动,顺着空气缠上他的手腕,与他臂上的骨纹相撞,激得他指尖发麻。
“圣师骨要放在凹槽里。”沈砚掏出圣师骨,刚要嵌入凹槽,骨魂灯的邪气突然暴涨,凝成六道骨爪,朝着他抓来。
孟铁衣立刻挥出骨刃,玉光劈散骨爪:“这些灯还会主动攻击!沈砚,你小心,我来挡着!”
苏晚的脉针同时射出,银线缠住灯腔内的邪气,将其往灯芯里压:“邪气是骨魂灯的源力,只要压制住邪气,就能减少点燃时的阻力!沈砚,你趁现在,用骨血引动圣师骨!”
沈砚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圣师骨上。
淡青的骨纹瞬间从他手腕蔓延至肩头,与圣师骨的金光交织,形成一道光链,缠向最近的一盏骨魂灯。
鲜血触到灯芯的瞬间,邪气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淡金色的火焰从灯芯燃起,照亮了整个台顶——火焰里竟映出无数细小的人影,像是过往的接骨人与守谷人的魂灵。
“成了!”孟铁衣松了口气,刚要收起骨刃,剩下五盏骨魂灯的邪气突然同时暴涨,凝成一道巨大的骨墙,挡在石台前。
骨墙上刻满了痛苦的人脸,像是无数冤魂被封在其中,发出“呜呜”的悲鸣。
“这是……骨魂障!”苏晚的脉图剧烈颤抖,金线几乎要断裂,“是骨魂灯里的魂灵在抗拒!它们怕接骨人拿了骨片后,无法完成修复碎月的使命!”
沈砚看着骨墙上的人脸,突然想起老守月人的话——“接骨人不仅要会接骨,更要懂惜骨”。
他收起断月棱,走到骨墙前,指尖的鲜血再次滴落,顺着骨纹蔓延:“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碎月之毒让太多人骨碎魂散,我拿骨片,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让断骨原的草木重绿,让守月人的孩子不再怕夜里的骨虫,让所有被月碎伤害的人,都能有完整的骨肉。”
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骨墙的悲鸣。
淡青的骨纹从他指尖融入骨墙,与墙上的人脸相触——那些痛苦的表情渐渐舒缓,骨墙开始出现裂痕。
圣师骨的金光从凹槽里透出,与骨魂灯的火焰交织,凝成一道光桥,通向石台中央。
“快!骨墙要散了!”苏晚喊道。
沈砚顺着光桥走到石台中央,凹槽里的圣师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掉出块巴掌大的骨片——骨片泛着温润的金光,上面刻着复杂的接骨术纹路,正是他们要找的圣师骨片。
沈砚刚要拿起骨片,台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动。
苏晚的脉图瞬间变黑:“是邪气!大量的邪气正在靠近!比之前遇到的骨追使邪气强十倍!”
孟铁衣冲到台边,往下一看,脸色骤变:“是蚀骨教!好多人!他们怎么进来的?骨纹阵不是会反噬他们吗?”
沈砚握紧骨片,将其与圣师骨、引骨片放在一起——三块骨片相触的瞬间,金光暴涨,台顶的骨魂灯火焰突然变得刺眼。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骨纹竟与骨片的纹路完全重合,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接骨人,月葬渊的蚀骨之主已醒,碎月大阵将启,速带骨片归骨烬城,与守月人共筑‘护月阵’……”
是圣师的声音!沈砚猛地抬头,台顶的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接骨圣师——他穿着件白色长袍,手里握着与沈砚同款的断月棱,目光里满是郑重:“骨片藏着‘护月阵’的心法,唯有你的骨血能激活。蚀骨教教主偷学的接骨术,能暂时压制骨纹阵的反噬,他们已绕阵而入,目标是骨片……”
圣师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话:“护月阵需圣师骨、骨片、引骨片三骨合一,缺一不可……”
“沈砚!快下来!”孟铁衣的声音打断了沈砚的思绪,“蚀骨教的人快到台顶了!为首的那个,手里拿着和你一样的断月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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