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在一阵细碎的骨笛声中醒来,睁眼时,头顶是织着月骨花纹的粗布帐子,帐外泛着柔和的白光——不是碎月炉的红光,也不是骨火的黑红,是骨烬城清晨特有的、带着暖意的光。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腕间的骨纹淡了许多,只在皮肤下留着浅浅的银线,心口的护骨符还在发热,却不再是之前那种灼痛感,反而像揣着块温玉。
“醒了?”苏晚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接着帐帘被轻轻掀开,她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是乳白色的汤,飘着几片月骨花瓣,“老守月人熬的‘骨髓汤’,用守月人的骨血和月骨花煮的,能补你耗竭的气血。”
沈砚坐起身,接过陶碗,汤里的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四肢百骸。
他看向帐外,孟铁衣正坐在火堆旁,用布擦拭骨刃,刃身的玉光在晨光下亮得刺眼——之前缠在刃上的黑丝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干净的玉色纹路。
“外面情况怎么样?”沈砚喝了口汤,温润的口感滑过喉咙,心口的虚浮感减轻了些。
“蚀骨教的骨傀全被解决了,剩下的几个骨使也被守月人绑起来了,”苏晚坐在他对面,拿出脉图,指尖划过上面的金线,“你的骨脉已经稳住了,月碎之毒暂时被压下去,但第一痕刚接好,还需要巩固——老守月人说,骨烬城的‘月骨井’里有月髓,能帮你彻底稳住骨脉,还能让接骨术更精进。”
孟铁衣擦完骨刃,走过来坐下,把一个布包扔给沈砚:“这是从那个黑袍人身上搜出来的,里面有块黑色的月骨碎片,还有张地图,好像是蚀骨教的据点分布。”
他指了指布包,“那碎片邪得很,我刚才用骨刃碰了一下,刃身的玉光都暗了点,你小心点。”
沈砚打开布包,里面的月骨碎片泛着黑气,一拿出来,帐内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些。
他把碎片放在脉图上,金线立刻缠了上去,却被黑气弹开——这碎片里的邪气,比碎月炉里的还要浓。
“蚀骨教应该是用很多生魂炼过这碎片。”苏晚皱眉,“之前他们想毁掉第一痕,就是怕我们用月髓骨的力量对抗他们,现在有了这张地图,我们可以提前找到他们的据点,毁掉这些邪物。”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老守月人的声音:“接骨人,月骨井的入口已经清理好了,你们现在要去吗?”
沈砚把碎片放回布包,揣进怀里:“现在就去。”他喝完碗里的汤,起身下床,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脚步已经稳了很多。
月骨井在骨烬城的中心,是个圆形的井口,井口周围刻着守月人的图腾,泛着淡淡的金光。
老守月人站在井边,手里拿着个木桶,桶上缠着麻绳:“月骨井深百丈,井底有月髓凝结的水,你下去后,用守月令舀水,直接喝或者泡手都可以——月髓能顺着你的骨脉,修复月碎之毒留下的损伤。”
沈砚接过守月令,系在腰间,然后抓住麻绳,慢慢往下滑。
井壁上嵌着发光的月骨片,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井壁上有很多细小的孔洞,里面不时渗出乳白色的液体,正是月髓。
滑到井底时,沈砚发现这里是个不大的空间,中央有个水潭,潭水泛着银白的光,里面飘着细小的月骨花碎片。
他走到潭边,拿出守月令,舀了一勺水——水刚碰到守月令,就泛起金光,顺着图腾爬上来,传到他的指尖。
他喝了一口,月髓的暖意瞬间从喉咙传到心口,接着往四肢百骸蔓延,腕间的骨纹突然亮了起来,淡银色的纹路在皮肤下流动,像是在与月髓共鸣。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月髓修复骨脉的过程——之前被邪气侵蚀的地方,现在像是被温水浸泡,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段画面——是上古时的守月人,他们围着月骨井,用月髓祭祀,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井底的水潭泛着金光,顺着井口蔓延到骨烬城的各个角落,那些受伤的守月人,只要接触到月髓,伤口就会立刻愈合。
“这是月骨井的记忆。”沈砚睁开眼,心里了然——月髓不仅能修复骨脉,还能传承守月人的记忆,之前在碎月炉里看到的上古画面,应该也是月髓骨的记忆在作祟。
他又舀了一勺月髓,这次没有喝,而是将手泡在潭水里。
月髓的金光顺着他的指尖往骨脉里钻,腕间的骨纹越来越亮,接着,他的掌心突然出现了一道金线——是接骨术的脉线!之前他只能用月骨或心骨引脉线,现在有了月髓的力量,竟然能直接用掌心凝出脉线!
“成了!”沈砚心里一喜,刚想收回手,却发现潭水里的月髓突然开始晃动,接着,井底的孔洞里渗出更多的月髓,水潭的水位开始上升。
他心里一惊,立刻抓住麻绳,想要往上爬,却听到井口传来老守月人的声音:“接骨人,别慌!这是月髓在回应你,井底有守月人的‘骨魂’,他们想让你看看蚀骨教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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